这帮同学果真嗜画如命,直到下午2点才肯摸到附近的韩国料理店吃午餐。
要命,我可没有他们这种吃精神食粮就能饱的能力,早已饿到前胸贴到后背去。
服务员送菜上桌后他们仍在议论谁的画作精彩,谁的画作平庸,谁的画换个颜色会更好,谁的画不加人物会更佳……但我是俗人,没那么高雅,喝了半碗大酱汤,吃了半碗紫米饭,人才觉得舒坦。
丽莎笑笑替我用生菜包了五花肉来。
一个新手服务员过来,替我们加满大麦茶,一个手滑,手中水壶倒地,沸水飞溅到我右脚背,疼得我直叫唤。
她也吓了一跳,险些要跪下来向我磕头认错,人家无心之失,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店家替我们免了单,又替我把伤口简单处理后,陆行文送我去了医院包扎。
“会不会留下伤口?”陆行文问医生。
“处理不当,当然会。”
“给她上最好的烫伤药,要最好的去痕膏。”陆行文煞有介事,“女孩子脚上留块伤疤多难看,以后连浅口鞋都不能穿。”
我笑起来:“好了,好了,才硬币大小的地方,很快会复原的,你不用大惊小怪。”
医生也笑起来,对我说:“瞧,你男友多心疼你。”
我与行文相视而笑,有些事不用任何人都去懂。
处理好伤口,医生又替我配了消炎药、烫伤膏、去痕膏,多个品种,嘱咐我,药要每天更换,伤口不得碰水,饮食清淡云云,陆行文一一记下,上车后又提醒我多遍。
我们一起用了晚餐。
在港式餐厅,我要了馄饨面,他要了煲仔饭,吃完他又送我回家。
陆行文扶我下车,恰好遇到关知心驾着红色的奔驰带着赵方明回来。
从前那辆车,是余曼开的,如今物是人非。
他俩在车里告别,关知心深吻他嘴唇,之后又跟我挥手再见。
她驾车离开,赵方明走到我跟前。
“这是怎么了?”他问陆行文。
他喝酒了,所以刚刚才由关知心送回来。
“出了点小意外。”陆行文说。
“是你带她出去的。”赵方明埋怨他,“你却不能完好无损地送她回来。”
我让陆行文快些回去,他喝酒了,现在没有理智这回事,陆行文会意,同我再见后离开。
“你跟他玩到现在?”赵方明问我。
“你醉了,快快上楼好不好?”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扶他走。
“他应该不是你同学,看着也比你高几级。”他不理我。
“是,他读上海美院,是我学长。”我根本拉不动他。
“啊,原来是艺术学校的学生,”赵方明晃晃悠悠,“林颦颦,我不允许你再跟他玩到一起。”
“好了,你醉了。”我对他没辙。
“不,我才没醉,我清醒得很,”他捏住我双肩,“我说我不允许你跟他在一起,你究竟听到没有?”
“为什么?”我问他,我承认,在我面前的这张脸孔此刻已经迷乱了我的眼。
赵方明没有再说话,他吻了我。我震惊,没有去反抗,好似自己对他的吻已经盼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远,我喜欢他这样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