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累了,那我不说了,快睡吧。”察觉明锦对自己的话语回应慢半拍,遂止了声,酒意渐渐上涌,也泛起困意,阖目意识混沌时,听怀中人轻问:“阿璇是不是很喜欢孩子?”
“算不上……不过咱们俩的孩子一定喜欢。”
听着半睡半醒的呜囔声,明锦轻笑一声,在其胸口蹭了蹭,搂着他的腰身也沉沉睡去。
搬进离皇城不远的自家府中后,谭璇继续着平淡繁忙的事物。
……
一处茶馆里,田文舸亲自为烦闷不已的谭璇倒杯冒着团团水气的热茶,推到他面前:“你平日里呆在藏书阁很少与旁人打交道,而且为人谨慎,是谁要和你过不去?”
“我猜测十有八九是刘继尧搞得鬼,谭璃与侯府三公子走的近,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那么多隐秘之事。”
这两日翰林院都在传谭璇寡恩薄义,连亲堂哥在京都病重都不管,最后还是同窗的侯府三公子看不过去出手相助;还曾与刊印作弊书册的傅氏公子私交匪浅等等。
谭璇气的脑仁都是痛的,现在他成翰林院一众官员的谈资了,同僚连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色。说起谭璃时,连七哥也不喊了,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若不好,对他有什么好处。
“刘继尧?你怎么会得罪到他?虽说刘侍郎与爹立场不同,可也不会指使儿子向小小的编修发难。”田文舸对表弟立即说出散步谣言始作俑者有些惊讶。
按理说两人又非同年,有个侍郎爹,刘继尧的仕途青云路根本不会因表弟受到什么影响。
“连私人恩怨都算不上,疯狗乱咬人!”提起他,谭璇更是气恨,哼,别以为自己好欺负,他有个侍郎爹自己还有个侍郎舅舅呢,比学识,一甲探花还怕他个二甲进士不成。
“年底朝廷事多,大家精力都放在手头事务上,谈论两天就过去了,这些事在朝中官员眼中算不得什么,你别一时意气,将事情捅大了,岂不更趁他的意。”
田文舸觉察到表弟神情激愤,大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之势,忙出声劝说。
可想想又觉得光忍让,没行动太窝囊了,啜着茶水低首垂睑思量少顷:“年底各府的税收情况会由户部官员整理出来呈给皇上,听说殿试时李大人力荐过你,那几日你在藏书阁多磨磨,晚些时候回府,运气好被万岁爷想起来传召侍讲,早露脸搏个好印象,早日出头。”
闻此,谭璇眼神一亮,这几个月虽然日子过得比较平静,可总觉得欠了得动力,真担心长此以往会消磨意志。
第74章
经田文舸提点后,谭璇在藏书阁闲暇之余,阅览的书籍除了是有关赋税这一块的,他思量既然是年终税收情况,肯定各府有个对比性,便将华朝各府的府志也列为阅读范畴。
刚进冬月没几天京就已落过一场小雪,之后天气一日日冷下去。
冬节全朝百官休沐三日,皇帝要祭祀祁天,祈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可这种隆重的大事项与底层的小官员沾不上边,他们乐得老婆孩子热炕头。
“让人支会阿晔明儿来咱们这过节没?”散了值,谭璇呼着满口白雾,从车中下来快步走进暖厅中,将炭炉上的茶壶拎到一旁,双手伸到红彤彤的木炭上暖了暖手才接过丫鬟奉上的参茶。
这个天外出去衙署,真是受罪。
“早两天便和他说了。”片晌,下人将菜肴摆上桌后,明锦迟疑道“阿璇……”
“嗯,怎吞吞吐吐的?”见明锦犹疑不觉,谭璇以为府上来什么人同她说什么事了。
“要不要遣人也给七哥言一声来过节?”
有关丈夫的谣言明锦是知晓的,虽然厌恶,可她有自己的考量,无论从宗族关系还是丈夫的名声,皆理应前去邀请来府上一起过冬节,可此事必需经得谭璇的首肯才行。
“自然是要的,而且越多人知道越好!弟弟痛知过错,诚恳邀请哥哥到府上过冬节。接下来怎么做则是他的事,咱们该做的做全乎了就是。”
最近谭璇忙昏了头,渐渐将谣言之事丢到一边,经她提醒才想起谭璃。
既然对方会谣传,自己就有模学样,偏不要如旁人的意等着瞧他们堂兄弟彻底决裂的戏码。
明锦见其没有感情用事,而是冷静以待,放下心来,笑着边伸箸为他布菜,边嘱咐:“好,不过可不能如上次一般,免得再遭人口舌。”
“嗯,我省得。”
……
“老爷夫人,落雪了,天冷穿厚实些。”尚在睡梦中,就听依夏轻声在卧室门外提醒。
“时辰还早,再躺会。”好不容易休沐三日,又没孩子吵闹,且不用向老人请安,起那早做甚。
谭璇闭着眼将挣脱开要起身的明锦再次捂进怀中,抱着亲昵的蹭了蹭,撅着屁股继续睡大头觉。
“雪天天亮的早,今儿过节头一日,恐怕待会要有客人上门拜访。”明锦被大手扣住,无奈的摇摇他的膀子,“阿晔最喜在落雪之日早起,等会过来,见还没起可要笑话你了。”
明锦好说歹说,枕边人只嗯了两声,没有行动,抽手将床幔撩开个缝隙望向窗棂,见天色已不早,嗔怒的瞪了眼呼呼大睡的谭璇,意味深长的浅笑起来。
遂扯开帷幔,再次挣脱开怀抱,将被褥掀到床铺的另外一头,将乌发撩到身后,起身下床披件衣衫,瞥一眼穿着中衣中裤阖着眼胡乱探找锦被的谭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