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
那确实很远了。
甭管怎么说,眼下起码事情有了曙光,朱母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也不想再拖拉,很快就寻了媒人,隔天就拽着宁氏往青瓦镇上去了。
不知为啥,王香芹总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
待到了当天后半晌,果不其然,朱母和宁氏蔫头蔫脑的回了家,原先跟她们一同离开的媒人早已没了踪影。
王香芹今个儿干活时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时不时的就往外张望几眼,见婆婆和二嫂归来了,赶紧出去问情况,结果一眼看到她俩这副模样,到了嘴边的话临时改了口:&ldo;这……这是咋了?出啥事儿了?&rdo;
宁氏幽怨的看了王香芹一眼,长叹一口气,随后再叹气,接着又叹气。
&ldo;娘啊,这是咋了?&rdo;王香芹被宁氏这种不说话光叹气的颓废模样给惊到了,索性不问她了,扭头看向朱母。
朱母也跟着叹气:&ldo;那家挺好的,就是吧,也不知道村里哪个多了嘴,把咱们家的事情给说了出去。&rdo;
呃……
这就很尴尬了。
宁氏本来就是打着外头人不知道老朱家内情的主意,想着能忽悠一个算一个,这才故意不在附近的村子庄子上寻,甚至连石门镇都放弃了,特地选了略远一些的青瓦镇。其实,青瓦镇离他们这儿也不是特别远,问题在于,多半人都有那种不去陌生地方的想法,横竖青瓦镇也没啥稀罕的,那头有的东西石门镇上全都有,偏距离还要更远一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都不会往那头去。
可谁知,人家要嫁闺女的那户人家也不是好糊弄的,就算是亲戚好了,一表三千里呢,他们跟宁氏又不熟的,再说人家是正当人家,穷是穷了点儿,也没到卖闺女的地步。当下,就回忆着曾祖母以前提过的娘家,昨个儿下午就摸了过来。
朱母原先就是担心夜长梦多,结果人家也担心这个,昨个儿下午过来一打听,这事儿就凉了。
&ldo;我要去问问,到底是哪个多嘴多舌!&rdo;宁氏气呼呼的就要走,王香芹忙拉住她,&ldo;谁家嫁闺女不打听一番的?再说了,村里人也没说错,你这样出去一吼,回头他们又该编排你了。&rdo;
宁氏一听就蔫吧了,她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编排她,只是忽的回忆起了昨个儿回村时,因为听了两句闲话,气不过跟人吵了起来,难道是因为……
这么想着,宁氏顿时心虚了,生怕朱母知道实情后收拾她,赶紧借口家里活还没做完,乘机开溜了。
结果,宁氏才没走出多远,五郎媳妇牛氏风风火火的从另外一条路冲了过来,边飞奔边叫嚷着:&ldo;娘啊!我的娘哟!娘!娘!娘!&rdo;
朱母刚想骂人,已经奔到了跟前的牛氏一把拽住了她的手:&ldo;县里来人了!!四嫂的猪啊!叫皇帝老爷吃了!!&rdo;
&ldo;啥玩意儿?&rdo;别说朱母了,就连正准备回猪舍的王香芹,已经跑出一段路的宁氏皆惊呆了。
&ldo;就是去年县太爷拉走的那两头猪,不是说要送到京里去吗?送去了,还叫皇帝老爷吃了,吃了还说特别好吃,给四嫂发了个大木牌牌!!&rdo;牛氏激动坏了,伸手想拽朱母和王香芹去村口那头,结果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牛氏刚才奔来的路上,就出现了一大群人,敲着锣打着鼓,往老朱家这边来了。
第077章
从去年冬日里送猪进京,到如今连春耕都结束了,王香芹原先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倒不是说她就不信任系统优化过的石门黑猪了,而是因为这年头有着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甚至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清楚自己身处九州大地的具体哪个位置,只能根据气候条件判断出位于偏南方。试想想,从秀水村到京城,天知道具体隔了多少距离,又有谁可以肯定,县太爷送到京城里的猪一定能被端到贵人们的饭桌上。
然而,有时候生活就是这般神奇,就在王香芹已经淡忘了这件事情之时,突然从天而降一块天大的馅饼。
就是吧,等王香芹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来的那群人最前头的东西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牛氏方才的原话是,皇帝老爷给四嫂发了个大木牌牌!!
可事实上,那群敲着锣打着鼓的人群最前头,是好几个身强体壮的衙役抬着个大牌匾,上头还给戴了个大红花。等再离得近了点儿,王香芹就看清楚了那牌匾上赫然写了两个大字:
贡猪!
王香芹:……
这大木牌牌好像有点儿太高大上了。
这时,宁氏也看到牌匾上头的字了,忙拽了一把王香芹:&ldo;上头写着啥?啥猪来着?黑猪?石门黑猪?&rdo;
宁氏倒是识字,可惜她只认识一些常用字,起码到目前为止,她的文化程度只限于记账算账,就连写菜谱也得靠灶台帮忙。等王香芹告诉她那是&ldo;贡猪&rdo;,顺便又解释了两句后,宁氏整个人都飘了,一脸梦幻般的表情,可惜没等她开口,县里来的那群人已经到了跟前。
在一阵锣鼓喧天声中,御赐的&ldo;贡猪&rdo;牌匾就这样在朱家老屋的堂屋里安了家,是安在内堂里的,而非外头。这是因为,一来担心这牌匾受损,二来老屋的构造本来就没有地方让牌匾安家,事实上就算安置在了内堂里,也不过是将牌匾端端正正的放置在矮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