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蹙眉看着他,眼里透着的是可怜,亦是可悲。
“别用这眼神看着我,”于知非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连饭也吃不上了。”
于知非年轻的时候常去赈灾,见惯了人啃树皮的模样,从不觉得自己比那些人更可怜,他不仅吃得上饭,还有闲暇的时间去做些无聊的琐事。
年轻的时候……想来,他竟然已是三十来岁的年纪,活得也不短了。
于渊天来时已是深夜,喝了满身酒气,冲天刺鼻,于知非掩唇都挡不住。
这人喝醉了在别人那里端然一幅正襟危坐的模样,到了他面前,便乱了动作,紧紧抱着他,胡乱吻他的脸,吻他的喉结,吻他的鼻尖,一寸一寸细细描摹,怎么也不放过。
于知非命问情去煮些醒酒汤来,于渊天不知道被哪个字触到了,突然退了退,问道:“今日有人在你跟前说胡话?”
于知非一顿:“没有的事。”
于渊天也不多问,退后了些,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本书来:“你爱看杂书,前几日,有人给我呈了这本儿来,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那书面上简单写了“春意”二字,于知非直觉不好,顶着于渊天那炽热的眼神,硬着头皮翻开,眼神刚一触及,就飞快的甩开了。
“你——”于知非腾地红了脸,“你怎么……”
于渊天将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来,翻开第十页:“我已看了一遍,只这个姿势最是合我心意,我们试试?”
那是一本**图。
于知非推他一把,眉头拧起来,正欲开口,却发现于渊天像看痴了般的望着他,道:“我许久没看过你同我生气了。”
于知非怔住。
于渊天伸出手,抚住他的下颚,轻轻揉了揉,低低的喊:“皇叔。”
恍惚间春华换秋碧,春来又冬去,这个称呼,似是永远停留在了那个盛夏的夜晚,蝉鸣声声,叫得心烦。
那时候,先帝仍在位。
转瞬即逝,朝堂瞬息,那个曾经在他身边笑着闹着的孩童,如今竟成了天下之主。
灯影重重,问情候在外面,轻轻的开口道:“陛下,醒酒汤来了。”
烛心“啪”的一下炸开来,惊醒了屋里的人,于知非一个寒噤,抬起头来,同于渊天四目相对。
话头起了又起,他没哪一次是说完过的,可逃避,是避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