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苦笑着,将喇罕所作所为,二位皇后自杀之事讲给李若水。李若水闻言,泣不成声:“如此说来,我更不能随你回朝了。”
“这是为何?”
李若水正色道:“此世间,一人有一人之使命,你为太祖嫡传,值此危难时刻,应当举起大旗中兴大宋。而我的使命,如今在金营之中,兀术颇为信任我,因此我在这一天就能保二帝一天,同时还能护理那些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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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斌忙问:“那这一去金国,你可如何自处。”
李若水大笑道:“国破家亡,李某区区残躯,何惧一死。要是我死能唤醒大宋群臣护国之心,也是一件美事啊。”
赵斌见李若水此时心存死志,心知自己苦劝不动,有心取出金锏强命李若水,却听李若水说道:“公子莫要取了,想必皮筒之内是太宗亲封打王金锏吧。你要是想以此锏强逼我,那我只能先行了断了。”说着竟然从袖中取出一柄短刀,搭在自己脖子上。
赵斌连忙摆手:“李大人切莫如此,我不取就是。”正在此时,就听远处传来甲叶声,赵斌正色道:“李大人,请您还要多多保护好自己,我先去给兀术献礼,当日我持刀胁迫兀术,他许我,只要他统兵一日,则我大宋百姓一日不受金兵侵犯。我今日倒要好好问问他。”
李若水点点头:“想来你心意已决,而且你既然能来我这大帐,去金兀术那也不难,但是我还要再劝你一句,如今你是大宋的希望,不可贸然行事了,一定要三思而行。”
赵斌向这位大宋忠良深施一礼,也不再多言,提起脚边的提盒,身形晃动消失在李若水的帐中。抢在兀术之前,进了他的大帐,将提盒放在金兀术的矮案上,转身坐在了案后,静候兀术。
此时兀术也迈步走到大帐之前,回头看到李若水营门前,竟然没有值守军卒,不由得怒道:“今日是谁当值,怎么如此疲懒,李大人营前都不安排人,要是怠慢了李大人,一个个都给我军法司挨板子去!”
说着独自迈步走进自己大帐,刚一进帐走到盔甲架前,想要卸甲忽然察觉不对,扭头看向帐中矮案。赵斌也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牛油大蜡:“四太子久违了啊。”
金兀术原本想要唤人,见是赵斌,也知道喊人来也拦不住他,于是转身来到矮案前,拉过一旁的小案和赵斌相对而坐:“赵斌,你怎么今日有时间来我大营了,莫不是要救二帝?若是如此,你可不该来我这里,二帝押在后营之中。”
赵斌摇摇头:“二帝与我何干,此二人昏庸无能,竟然信了张邦昌和六甲兵这种鬼话,有此被掳之厄,也是咎由自取。”
兀术笑道:“那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赵斌将提盒向兀术一推:“专程给四殿下送礼,请四殿下亲自看看吧。”
兀术微微一笑:“好啊,倒是不知什么宝贝,竟然有劳你亲自相送。”说着伸手打开提盒,低头看去,竟然是自己二哥喇罕的人头,兀术猛地看见人头,不由得惊得倒退三步,带反身后矮案:“德州大营中那座京观是你干的?那可是六千人啊!”
赵斌轻笑一声道:“你当真不知?不知道那六千人干了什么事?兀术!你莫不是忘了之前答应我什么?”
兀术两道扫帚眉拧成一团:“本王当然没忘,不伤黎民不伤百姓,除了攻城拔寨两军对垒,再不伤你大宋一人!”
“四太子好记性啊,那你又是怎么做的!”说着也起身怒视兀术。
金兀术闻言一愣:“自然是言出必行啊,你若不信,可随我去军法司查证。”
赵斌冷笑道:“军法司就不必去了,四太子你还是好好查查,喇罕这畜生,还有那六千军卒死前都在干什么吧!六千人啊,好吓人的数字,当日潞安州守军也不过就是这么多人。我只有十人,就十人,杀了整整三个时辰,杀到最后一人时,他依旧睡得如同死猪一般,你四太子麾下军卒白天倒是操劳得紧啊!”
金兀术闻言一愣:“你何处此言?”
“多说无益,你还会觉得我大话诈你,你还是去查查我大宋郑皇后、朱皇后如今身在何处,你从开封城劫掠而出的一万多人,至今还剩几人!”说完转身跃过兀术,走向门口,在大帐门口前止步道:“你查明真相之后,如果还有心找我帮你二哥报仇,我在北岸等你,你我二人放手厮杀,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说完身形一晃,出了金营,见自己骑来那匹马还在营外林中吃草,赵斌索性骑马回到悦来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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