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前也摆了几桌,椅子还是从我家里搬的,刘德华张学友的大头照贴的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我在村口蹲了多久,我到的时候酒席都散了。
倒是最里面那排的圆桌前有个身影很熟悉,我想叫却不敢确定。那人侧了下身我才看清。
“张老师。”我喊着急忙跑过去。
他应该是喝了点酒,微醺的样子很吸引人,我的出现他似乎并不意外。
“张老师你怎么来了。”桌上都是残羹剩饭,我也顾不上收拾,随便拿了瓶酒先帮他把杯子满上,“你也是巧阿婆的学生?”
他点着头,“吃了吗?”
“没。”我们这些小孩上不了桌的。
张老师起身要去拿碗,我说算了,老妈在厨房帮忙肯定会给我留饭。他手里的碗拿起又放下,踉跄了几步又回去取,“还是吃点吧。”
“张斌!”是大嗓门古林,他一路跑一路喊,“你小子在这藏着呢。”
“好久不见啊。”张老师迎了上去,没想到古林朝他胸口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拳,看样子两人关系还挺好。
“听说你真做了老师。”古林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啊,老师,做了老师。”张老师嘴里重复着,回头看了我一眼。古林这才注意到我。
“这是王叔叔家的孩子吧,”古林说着搭上他的肩,“小时候老缠着你的那个。”
“都多久的事了。”
古林打量着我,摇头尽是惋惜,“长残了,小时候跟丫头一样,可水灵了。”
我手里的酒瓶差点没飞出去,什么叫长残了?我才十四岁怎么就不水灵了?
张老师最后被古林拽走了,却还不忘提醒我吃点东西。
老妈来收拾桌子的时候给我带了锅鸡汤,让我明早下面吃,“多煮点,和阿泽一起吃。”
“阿泽回来了?”我兴奋地直跺脚,“在哪呢?”
“在灵堂呢。”
我桌子也不收拾了,椅子也不搬了,鸡腿也不啃了,活脱脱像只脱了缰的哈士奇往西巷跑。弄堂里的风呼呼地吹,冻得我鼻涕眼泪直流。
没跑多远就瞧见正往回走的苏泽,我朝他喊,苏泽啊,巧阿婆走了。说完我就撞了上去,脏兮兮的一张脸直接往他毛衣上蹭。
苏泽猝不及防退了几步,抱着我狠狠撞在墙上。
“干嘛。”苏泽的声音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冷。
“心里难受,让我抱一会。”
“你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