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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二楼一间厢房内,南絮和对面而坐女扮男装的殷瑞珠大眼瞪小眼。
“老实交代,那男子是谁?”南絮压住殷瑞珠的折扇不放,脑海里浮现她刚才偶然瞥见的一幕,“看装扮不像是京都人士,也不是身边相熟的,瑞珠,你有事瞒我。”
眼前高束发,眉眼英气逼人的女子是她的闺中密友,大儒殷阙的幺女,大嫂殷芜的堂妹殷瑞珠。
殷家书香门第,却出了殷瑞珠这么个不爱女装,爱男装的另类,世家多有闲言碎语,说她离经叛道。
倒是南絮与她一见如故,二人十分聊得来。
刚才甫登上二楼,便瞧见殷瑞珠一身少年郎的装扮立在走廊尽头,旁边背对着站着一名南絮没有见过的男子。
南絮当时瞧得清楚,殷瑞珠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男子的侧颜,那样子分明是在犯花痴!
殷瑞珠脸上微红,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她,“哪有什么男子,阿絮你看错了!”说着,干脆连手里的折扇也不要了,起身想坐得离南絮远些。
这般小女儿家忸怩的姿态,可甚少出现在殷瑞珠身上。
南絮满脸不可置信,真是青天白日见鬼了!
“你不说,那便算了。”南絮收回视线,装作从袖子里取东西的样子,“我刚才从你们身旁过捡到一个祥云纹的满绣荷包,我还想找你看看,是不是那男子的,既然我看错了,那这荷包也不用留着了。”
说着,便要唤玉茗拿去扔掉。
殷瑞珠眼神微闪,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就来抢。
等她掰开南絮紧攥的手心,只看见揉成一团的锦帕,荷包的影都没瞧见。
“阿絮!”
谎言被拆穿,殷瑞珠也不装了,朝手心哈两口气,就来挠南絮嘎吱窝,“叫你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小妮子。”
南絮最怕痒,又没有殷瑞珠力气大,被挠的大笑不止。
两人嬉闹地正欢,忽闻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绢纱窗上印出几道挺拔的身影,其中一人身姿优雅从容,仅一道模糊的侧影便让人移不开眼。
这行人往里走,去的是隔壁那间厢房。
等外面没了声音,玉茗推门而入,满脸激动地望着南絮。
南絮笑容一滞,她知道刚才那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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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的厢房建的很有意思,房与房之间的那道墙上有一面皮质的画扇,上面绘的是蜀地特有的兽类。
虽是皮质,却不怎么透,南絮拔下发钗,废了好大的劲才剜出两个能容下一只眼观察的小洞。
她和殷瑞珠站在靠墙的矮凳上,眯着眼往那边瞧。
“这样偷窥真的好吗?”南絮悻悻地有些不敢朝里看。
刚才她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殷瑞珠,本想直接报上名讳见一面,却被瑞珠拦住,说了这么个法子。
殷瑞珠侧头看她一眼,嘴里满不在乎,“阿絮,我要纠正一下,你和他是有婚约的人了,这不叫偷窥,充其量算是。。。相看,对,是相看!”
听她七弯八绕地把偷窥说得理所当然,南絮有些哭笑不得。
男女在长辈的允许下,隔着屏风相见那才算相看,这隔着一堵墙嘛,勉强算是吧。
殷瑞珠女扮男装在外面混迹久了,没把这当回事,既是好姐妹,自然要两肋插刀,帮南絮好好瞧瞧这魏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