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王府一处亭子里。
冷辰逸看着面前,难得的、面露茫然之色的好友,不由调侃:“王爷好雅兴,花前月下,户外隆冬,把冷某叫来对饮,真是‘冻人’。”
叶无痕轻轻叹了口气,斟满一杯美酒,也懒得客套,直接自己先喝了个干净。
冷辰逸看他穿得既随意又单薄,明明夜里气温很低,寒风刺骨,他却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不见半点瑟缩。
而他的神态也不像平时那样从容,冷辰逸就知道他必定碰上了什么棘手事,不然绝不会如此失态于人前,当下有些担心,也失去了玩笑的心情,正色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不妨说与冷某,自当竭尽全力,为王爷排忧解难。”
叶无痕看了他一眼,也为他斟来杯酒,简明扼要道:“本王病了,病情甚是严重。”
冷辰逸一听大惊,忙道:“什么病竟惹得王爷如此烦心?”
他想了想,骇然道:“莫非是不治之症,如今以病入膏肓?”
他又道:“莫非是哪方贼人使计暗算害了王爷,中了什么邪门的毒?”
他看叶无痕在月色下,脸色苍白,在夜风的吹拂下,略显空荡的袖口微微飘动着,忍不住心疼道:“王爷,既然已经生病,为何约在下在风中饮酒,又穿得这样少,若再染了风寒,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
叶无痕始终一言未发,听得此言才开口道:“本王身体无碍,病在心口。”
冷辰逸一怔,奇道:“王爷这是何意?”
叶无痕又饮了杯酒,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要如何开口,斟酌道:“本王近日来,一每当想起些人,常常会心头微痛,心神不宁,注意力难以集中,在此前从未有过。”
比如最近一想起林若曦临别时有些决绝的眼神,就总觉得心脏有些难受,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紧,而且每每想到,就会想东想西,思绪杂乱,难以定神。
冷辰逸听了,点点头道:“不错,是有些奇怪。”
叶无痕想着措辞,又道:“而且心中纷乱,想法杂多,不能凝神静气,总感觉胸口滞郁,连呼吸都带着凝涩之感。”
比如说,他看着林若宛,却总忍不住代入林若曦的脸,想象着是她在冲自己微笑,是她对自己温柔侍奉,可又偏偏明白不太可能,于是就会心情低落,颇有郁结之气。
冷辰逸应道:“这些症状的确古怪。”
叶无痕端起酒杯,又叹了口气,道:“更甚者,夜不能寐,闭眼回顾尽是荒诞画面,难以休息。”
是的,最近在夜里一闭上眼,睡前浮现的尽是林若曦的一颦一笑,他扮作江隐时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甚至于会梦到她。
梦到她换回女装,靠在自己跟前,用着温声软语,说些含情脉脉的体己话,还……还主动地提出要好好侍奉他。
可惜春梦旖旎,只是这梦里的女人却让他感觉复杂。
叶无痕想着,又狠狠灌下一口酒,问对面的好友:“此病该做何解?”
冷辰逸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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