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雄伟的建筑,雕梁画栋,朱瓦粉墙,八只儿臂粗细的巨烛,只照得全殿通明。
只见玉灵子穿着一袭青色宽大的道袍,坐在大殿中间,身后站着两个眉目清秀,年约十四岁的道童,四个道装男子守护两侧,靠右边一张松木椅子上,坐着三师叔慧真子。
黄志英急抢两步,拜伏地上,道:“弟子黄志英,叩见师父。”
玉灵子转脸望了慧真子一眼,问道:“你童师妹哪里去了?”
黄志英吓得打了一个冷颤,道:“童师妹替弟子包扎好创伤后,就和弟子分手不知哪里去了?”
玉灵子微微一笑,道:“你胆子很大,我问你,我们昆仑派欺师灭祖的罪名,应该受什么条律制裁?”
黄志英惊出一身冷汗,答道:“欺师灭祖,在我们派规条律之中,应处死罪。”
玉灵子蓦然一变脸色,双目中神光闪动,冷冷问道:“你身为首座弟子,应知本门戒律森严,老实讲,你童师妹那里去了?”
黄志英道:“弟子……弟子实在不知她去向何处?”
玉灵子素知他不说谎言,一时间倒无话可说,沉思一阵,又问道:“你当真不知道吗?”
黄志英道:“弟子当真不知。”
慧真子接口道:“二师兄也不要一味追问英儿,逆徒既敢把人私自隐藏长春谷内石室,必已早有预谋,只可惜我对她十余年教养心血,完全白费了……”言下无限凄然。
玉灵子叹息一声,道:“以贞儿生性,和她平日做人做事观察,这件事殊出入意料之外,你也不必为此自责,眼下尚有很多疑窦,待查清楚后,再作处置。”
慧真子霍然起身,道:“掌门师兄所作各种论断,和我的推想相同,目前只差把叛徒捉到,按派规明正典刑,我料她在这一个时辰之内,决走不出去,我这就动身追她回来。”
玉灵子道:“只是不知她去的方向,追回恐非容易!”
慧真子道:“叛徒罪证既确,就是踏遍天涯,我也得把她斩死剑下!”
玉灵子起身离座,回头吩咐身后两个道童,说:“把你大师兄暂押人观后石牢之内,未得我令谕,不准他擅离一步。”
两个道童答应一声,押着黄志英离了大殿。
慧真子道:“他右肩伤势不轻,你得先替他敷了药,再送押石牢不迟。”
玉灵子道:“他松。鹤二个师弟,自会给他疗伤,用不着我们费心,我们先一道追擒叛徒。”
慧真子道:“大师兄行踪尚未探出,又出这个麻烦,那陶玉武功不弱,当心他来三清宫中取闹,二师兄不宜离开,追擒贞儿,我一人力量足够了。”
玉灵子叹道:“小兄无德,致使历代祖师蒙羞,但事情既已出来,急也不在一时,眼下两件大事,追查大师兄的行踪,似较重要,我和你分头追赶贞儿,定以百里为限,不管追到与否,均应返回观中,待寻到大师兄后,我们再仗剑江湖,追访叛徒下落。”
慧真子点点头,当先出了大殿,玉灵子又吩咐四个站侯两侧的弟子几句,才追出来。
两人出了三清宫,天色已经大亮,慧真子向东南追去,玉灵子向东北追赶,这两条路都是童淑贞最可能走的路。
再说童淑贞迷迷糊糊地奔行了一阵,神志逐渐清醒,她生性本极聪明,神志复常后,开始考虑眼前处境:昆仑派门规森严,对门下赏罚素来一视同仁,自己虽受师父宠爱,也难逃门规制裁,此次所犯大错,又是派中极大极重条律,势将伤透了恩师之心,如被迫上,必被押回三清宫正典行刑,……她忖思良久,觉得只有逃亡一途可循。
转念又想到深重师恩,不禁又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