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之中的秦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状,不耐烦的哼哼了两声,然后转了个身,翻进了连砚的怀抱,揪着连砚胸前的衣襟又陷入了沉睡,却丝毫未察觉到连砚半边已经僵直的身体,直到确认这丫头是真的睡的沉没醒,连砚才放松了下来,暗自苦笑自己这段情也不知道还要走到什么时候,替秦韵掖了掖抖乱的被角才重新闭上眼,睡了过去。
连砚这一觉睡的很轻,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自己起来,她动作十分的轻生怕吵醒了熟睡的秦韵,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贪恋那一夜的温情,好好的睡在隔壁也不会吵醒了大小姐,她一边备受煎熬的抽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秦韵枕在颈下的胳膊,一边捞着自己的衣服往床下挪,这才挪到一半,秦韵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连砚的动作急忙停住,以为她顶多翻个身估计还会睡着,谁知道秦韵挣了挣眼睛,看着连砚,晃了晃脑袋,似乎不太理解她这一大早的摆这么奇怪的动作是想干什么。
&ldo;你在干什么?&rdo;秦韵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枕的是连砚的胳膊,就往里挪了挪让连砚把胳膊拿了出来,嗓音沙哑:&ldo;这么早,天还没亮。&rdo;
&ldo;你忘了?&rdo;连砚甩了甩有些麻的胳膊,解释道:&ldo;昨天不是说了,我今早要下山。你接着睡吧,吵醒你了。&rdo;
&ldo;下山?&rdo;秦韵皱着眉头,假装没看见连砚方才甩胳膊的动作,迷瞪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便要去掀被子:&ldo;那我送你吧。&rdo;
连砚披着没穿好的衣服,连忙把被子给她按住,一叠声的说道:&ldo;不用不用,我这上上下下的好几趟了,认得路。外面还黑着,天也冷,你再睡会儿,等太阳出来了再起来。&rdo;
&ldo;没事儿,睡不着了,我送你吧。&rdo;秦韵坚持,把连砚按着被子的手扒拉到一边,找着自己昨夜盖在被子上的夹袄:&ldo;我衣服呢?&rdo;
连砚默默的把衣裳从地上捡起来,放到一边的衣架上,昨夜秦韵睡着之后,她嫌碍事便直接给扔到了地上,不过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ldo;夜里睡觉不老实,把衣服蹬地上了吧?&rdo;连砚随口扯道:&ldo;我再给你拿一件,以后我不在了,自己睡觉老实点,别乱蹬被子,当心受凉。&rdo;
秦韵缩在被窝里,整理着自己的身上的薄衫和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反驳:&ldo;我睡觉可老实了,才不会乱蹬被子,是你蹬的还差不多。&rdo;
只是当她撩起头发,视线不经意的那么一转,就看见肩头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秦韵有些疑惑的拿手摸了摸,又扭着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肩膀上竟然出现了一片红色痕迹。连砚拿着衣服扭脸就看见秦韵正在研究昨夜她留下罪证,下意识的一慌,咽了咽唾沫才问道:&ldo;韵儿,衣服拿这件好不好?你在看什么?&rdo;
秦韵抬头,有点茫然的说道:&ldo;身上不知道长了什么东西,不会是过敏吧?你看我后背有没有?&rdo;说着就把衣衫往后退了退,露出了光|裸的后背,连砚心头这一跳,拿着衣服赶紧给秦韵披着,才沙哑着声音说道:&ldo;没有,没有东西,也不是过敏。大概是不小心蹭到什么地方,过两天就好了。&rdo;
&ldo;是吗?&rdo;秦韵有些怀疑,想再研究一下,就被连砚拿着夹袄裹了个严实:&ldo;虽然屋里暖和,可也不是这样的,快穿好衣服,当心着凉。&rdo;
秦韵抬眼凉凉的看了连砚一眼:&ldo;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心虚?是不是我昨天睡着以后你偷偷拧我了?连子衿我告诉你别让我发现你偷袭我,不然绕不了你!&rdo;
连砚动作一顿,有些无语的看着秦韵,直白的说道:&ldo;你觉得你凭你我还需要偷袭吗?如果连你我都需要搞偷袭,那我还是干脆回家绣花算了。&rdo;
秦韵将信将疑,不过到底也没再继续纠缠这件事,安安生生的穿着衣服,还帮连砚找了一件自己的大麾,连砚见她不再追究才松了一口气。
偷袭什么的,她还真干了,只是干了也不能说!
山上的早晨带着一种空旷的凉,秦韵搓了搓手,紧了紧衣领,看着连砚身上穿的大麾无比庆幸自己做了个英明的决定,颇为自得的继续往外走。连砚见她那模样就知道她想的什么,紧赶两步上前抓住秦韵的放在自己掌心,假意说道:&ldo;真冷呀!&rdo;
&ldo;对呀,山上这个时候最冷了。&rdo;秦韵说着话,嘴里是团团的白雾:&ldo;应该再过段时间就要下雪了。&rdo;
&ldo;山上的雪是不是很好看?&rdo;连砚看着远处的有些萧条的山脉,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它被白雪覆盖时的样子,忽然有些期待。
也许,可以等到一场雪落下之后,再考虑回京都的事。
&ldo;很美,屋檐上挂着冰晶,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带着花儿躲在厨房里偷偷的烤红薯吃,特别的香。&rdo;秦韵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ldo;都是小石头帮忙都地窖里拿的红薯,他最会挑那些又大又甜的。&rdo;
看着秦韵有些失落的表情,连砚握紧了她的手,不想安慰便说道:&ldo;是吗?那正好,你可以给我烤红薯吃,我最会挑红薯了,挑出来的红薯烤熟了以后酥酥软软,入口甘甜,保证你吃了一回还想第二回。&rdo;
&ldo;是吗?&rdo;秦韵打趣道:&ldo;我爹真是会挑人,找个夫子,不仅会琴棋书画骑马打仗,还会挑红薯,真是太划算了!&rdo;
&ldo;嗯,你爹眼光是比你好一点。&rdo;连砚笑:&ldo;好了,别送了,到这儿就行了,我自己下山。韵儿,等我处理好欧阳陆的事,再来找你,好不好?&rdo;
&ldo;好呀。&rdo;秦韵爽快的点头:&ldo;欧阳陆是大毒瘤,把他摘了,你就可以安心的继续剿匪。不过到那时候应该也废不了什么劲,要不是欧阳陆撑腰,这些人成不了什么气候。&rdo;
看着秦韵款款而谈的模样,连砚忍俊不禁:&ldo;你这么懂?&rdo;
&ldo;我爹说的。&rdo;秦韵不耐烦连砚拆台,停下脚步挣开连砚拉着她的手:&ldo;快走吧,不送你了。&rdo;
连砚摇头,有些依依不舍,掌心空落落的失了温度她还有些不适应,正想再逗秦韵几句,远远的就看见夏青山一路疾奔而来,只好把不正经都收了起来。秦韵也看见夏青山过来了,有点纳闷的问道:&ldo;夏叔叔怎么来了?&rdo;
她送连砚不过是因为昨夜两人刚好睡在一起,不送一送有些说不过去,才不是因为看着连砚要走,心里特别不舒服才会出来送她。
&ldo;夏叔叔也来送子衿吗?&rdo;秦韵主动跟夏青山站在了一起,以示亲昵,毕竟之前那次她怀疑过夏青山,虽然夏青山并未责怪她,甚至还替她说话,但秦韵子衿心里还是不太好受,那毕竟是她夏叔叔,虽然连砚说的很对,秦韵还是觉得有些内疚。
夏青山如何看不出大小姐心里别扭,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解释道:&ldo;大当家命我与连将军一道下山,多少帮衬她一下。大小姐起这么早是来送行吗?&rdo;
&ldo;才不是,早上空气好,我出来透透气。&rdo;秦韵扭着下巴:&ldo;那夏叔叔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