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肆院中回来时,念柳正在东厢里收拾东西,要把她们的东西打包收好,好搬回正屋里去。
萧承宴受了伤,每个四个时辰便要用一次药,常安说自己粗手粗脚做不好熬药的活计,就把念梅拽去了小厨房帮他熬药。
宋婉清身边两个一等女使都因为萧承宴忙的不可开交,她还要到沈肆院子里拿了药回来提醒萧承宴按时上药,宋婉清心头升起火气来,她上辈子是欠了萧承宴什么不成,怎么就不能摆脱他了?
她攥着那瓶金疮药,想叩门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直接用力将门给推开了。
她使了十成十的力气,木门撞到墙壁上又吱呀一声弹回来,宋婉清大步走进去,把那瓶药拍在案几上,大声道:“六公子,长公子叫我提醒你记得按时用药!”
话音刚落,宋婉清便觉有什么不对。
萧承宴他。。。。。。他的衣服呢?
正在更衣的萧承宴错愕的回过身,垂在臂膀上的中衣虚虚搭着,衣摆大敞,宋婉清一路从他的脖颈看下去,视线停在萧承宴腰腹间。
宋婉清嘴唇发抖,想要挪动脚步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似的,她颤声道:“对不住。。。。。。我不知你是在更衣。。。。。。”
常安这次来给他带了换洗的衣服,萧承宴自然不用再穿那件僧袍,只是他才穿到一半,宋婉清就这么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
萧承宴合拢衣料,难得露出羞臊的神色来,
萧承宴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红晕,长眉微挑,眼眸流转,慌乱无措被他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眼神在宋婉清身上停留一瞬,转过身系好了中衣,那模样,甚至叫宋婉清以为他是个被轻薄了的良家少女。
沉默在二人中蔓延,屋里落针可闻,西厢里常安和念梅的嬉笑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宋婉清尴尬极了,她往后退了两步,又撞上屏风,险些跌跤,晃晃悠悠的站定,宋婉清的脸已经红成了虾子。
“实在是对不住。”宋婉清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屋里,她指了指桌上那药瓶,“这是长公子叫我给你的。”
她说完,几乎是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甚至连房门都忘了关。
萧承宴抓过一件外衣披上,拿起来宋婉清送来的那瓶金疮药,许是被她攥了许久的原因,瓶身上还带着宋婉清的体温。
萧承宴把那瓶金疮药握在手里,指腹轻轻摩挲着瓶身,眼中的缱绻笑意快要化作实质的柔情。
宋婉清离去后不久,常安便来了,还带来了一则关于沈肆的消息。
“今日长公子去了林姑娘的院里探望,长公子离开后又来了大娘子这儿,我本以为林姑娘那边知道了会闹上一番,谁料竟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方才特地去那边晃了一圈儿。”
常安开门看了眼院中,见没有其他人后继续道:“我见那林姑娘身边的碧螺姑娘兴致极好,就找人打听了,谁料那人说,碧
螺这样高兴,是因为长公子答应了林姑娘要娶她。”
“林姑娘有了盼头,碧螺也抖了起来,兴高采烈的恨不得打着鼓告诉旁人呢。”
闻言萧承宴脸色立刻黑沉下来,常安不觉,还继续说着:“大娘子真是可怜,长公子要娶林姑娘为妻,那大娘子可怎么办呢?”
常安说完,才瞥见自家主子的脸色难看的厉害,萧承宴长眸眯着,黝黑的瞳仁里泛起涟漪。
宋婉清对他情根深种,沈肆却偏要伤她的心。
迎娶林惊影,那宋婉清就成了多余的那个,萧承宴视线冰冷,复而又想到了什么,眸中冷意不见,化作一片炙热。
他对常安道:“既然那林惊影院中大肆宣扬此事,也不必瞒着,推波助澜就是。。。。。。我记得,你和大娘子院中的念梅姑娘一贯交好,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瞒着她们。”
“可大娘子那里。。。。。。”
常安立即就反应过来,他家主子这是早就想定了,于是便不再瞻前顾后,应了一声就出了屋子。
念梅才从西厢里出来,就见常安一脸焦急的凑上来,她正纳罕是什么事呢,就听得常安对她道:“念梅姐姐还在这里悠哉呢,你是不知道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