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沉默的看着他,冷不丁笑出声来,“少女。”“不是吗?”“你说是就是喽。”“可是你不觉得这叛逆周期太长了吗?”“是么?”“小冬。”他叹了口气,对她一贯的这幅模样无可奈何,“我年纪大了。”她没有说话,安静的抽自己的烟。“你懂吗?我年纪大了。”林冬耷拉着眼皮,懒懒的眼前的男人。她随意的束着长发,一缕细发卷曲着,垂在脸侧,没有了艳丽的妆容,她的眉目还是从前那般清浅动人,不过多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味道,长开了,也更美了。何信君没有再说其他话,只是靠近了她一些,一手撑着栏杆,一手随意的垂落着,缓缓抬起来落到了她的腰间,“听话。”“听我的话。”林冬看着渐渐靠近的这张脸,他的双眸深邃迷人,只是因为上了年纪多少增了几分浑浊之感,眼角也已经有了几道不深不浅的皱纹。“小冬。”他温柔的唤她的名。“小冬,我”近的感觉的到彼此的吐息,温暖而暧昧,就在要亲吻上的那一刻。“小舅舅。”她打断他。何信君杵住了,看着近在咫尺她面无表情的脸,非常的无奈,“说了别叫我这个。”她勾起嘴角轻笑一下,“小舅舅,你该回去睡觉了。”何信君站直了,手从她腰间落下,又拿过来她手里的烟,扔进烟灰缸里,“少抽点。”“睡吧。”他转身走了。“小舅舅。”他停了下来,背对着她。“你该找个伴了。”何信君微微低着头,背影看上去格外苍老,格外落寞,格外悲凉,“小冬,别再说这种话。”“你该找个伴了。”“……”他默默走开了。林冬站了会,看着烟灰缸里一缕青烟缭绕而上,他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赶走他?离家出走?老死不相往来?笑话。林冬又点了根烟,每每想到这些事就心烦,每每回到这个家都心烦,她转了个身,踮起脚坐到了纤细的铁栏杆上,手一松就会坠下楼来。赤裸消瘦的双脚悬在半空,随着飘逸的纱裙,在风里轻轻的摇晃。抬头看,星星真亮。……何信君回到自己房间,背靠着门站了一会,他走进独卫,洗了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冬啊。我的小冬啊。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四十六岁了。他手撑着洗漱台,看到头侧的一丝银发。二十年了,我等你了二十年。你还不要我吗?………leslie结婚了,七年前的事,奉子成婚,陈非的孩子,现在她又有了二胎,眼看着就到了产期。自打她有了孩子和自己的家庭,就彻底告别了芭蕾,一心相夫教子,做了个全职太太,平时看看书养养花草养养猫狗,过得倒也幸福自在。林冬依旧从事着这个行业,只不过她很多年没有上台演出过,现在手下带着舞团,平时的工作就是带着舞团到处演出,以及培养一些新的舞者,或是举办一些大小型比赛,不轻松,也没有特别累,用着闲钱又开了三家小酒吧,日子一天天重复着过,没什么太大意思。一早,林冬就到舞团去,舞者们已经排练许久,她上去指导几番,“手臂抬高。”“动作太拘束,到这个点手臂张开,不然不好太看”“下巴抬那么高干什么?”“大跳再来一次。”“……”…她在舞团忙活了一天,何信君晚上来接她回家,不管他的工作有多忙,不管林冬有多少的不愿意,何信君还是每日坚持来接她。艾琳与她一道走,见到何信君,玩笑道,“多好的男人,干脆嫁了吧。”林冬笑笑,不作声,跟着他走了。“累吗?”“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不吃。”一路上两人没太说话,到家了,何信君对她说:“早点休息。”“嗯。”可是林冬并没有听他的好好去休息,她安稳不到一小时,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刚下楼被何信君抓了个正着。“不许去。”他说。“让开。”林冬要从他身旁过去,何信君一把拉住她,“不许去。”林冬抬眼看他,“放开。”“睡觉去。”“……”真事儿,她甩了甩胳膊,没甩掉,“行了,松开,我是去舞协,有事情。”他这才松开,“我送你。”“随你便。”林冬没有骗他,真是去了舞协,过不久将有一场国际舞蹈比赛,分了好几个国家不同的赛区,选拔出优秀舞者来伦敦决赛,林冬正是去参讨这件事。舞协里会派两个人去亚洲协同选拔,中日韩方面上头原意是让林冬去,可是她不愿意,经过讨论,最终定了艾琳。会开到很晚,何信君一直在外面等着她,回家路上,何信君说:“听说你不愿意去中国。”“你这消息够快的啊。”“我以为你会想去。”她看向他,“为什么?”何信君与她对视,“你说呢?”林冬沉默的看着他,突然嗤笑了一声,“因为秦树阳?”他不说话了。林冬回过头,“那个毛头小子,你不会以为我还想着他。”“可你想到了他,我可没提。”林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清楚。”“别废话了,烦不烦。”何信君还真不说话了。林冬沉默的看着车窗外,手落在腿上,想起了当年的那场车祸,想起那个冰冷的早晨,她从轮椅上滚下来落进湖里,想要就此了结那无趣的生命,想起那些拼命想要站起来,痛苦煎熬的复健生活,想起了四年前第一次登台,却跌倒在了舞台上。她突然闭上眼,眉头紧蹙了一下,每每想到那个画面,都恨不得杀了自己。“怎么了?”何信君看着她的侧脸。林冬没有说话。半晌,“现在提起他,我只会想到曾经的自己有多惨,有多傻。”“年轻人,难免糊涂。”何信君严肃说,“忘了最好,那种人,不值得。”车到家了,林冬没有动弹,斜着身子靠在车窗上。“下车了。”她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冬,到家了,下车。”林冬这才直起身,开门下车,大步流星的进了家门。…她洗洗睡下了,何信君离开家,来到一家酒店。女人已经洗好了在等他,还是十年前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他对性这件事算是比较讲究,不愿费心再去寻觅别的合拍的人,那么多年来一直是她。三十四岁的女人,没有生养过,身材依旧火辣,细腰肥臀,胸大腿长,一个眼神,把人勾的魂都没了。何信君什么话也没说,从进门就开始解皮带,走过来分开女人的双腿就开始横冲直撞,没有半点情感。女人被他弄的啊啊叫,何信君看着她狰狞的脸,拽过枕头盖在她的脸上。女人刚要拿开,就听到他严厉的声音,“别动。”她放下了手,何信君动作也温柔了许多,他的手指从她的乳下划过,低下脸,轻舔着她的身体。低微的声音性感撩人。“冬”…深夜,秦树失眠了,他有点饿,下楼去厨房想找些东西吃,却只有些面包和水果,他不想打扰陈姨睡觉,自己下了一碗清汤面。杜茗起床去卫生间,看到厨房亮着的灯,她睡眼惺忪的走过去,就看到秦树站在锅边,没有戴假肢,睡衣袖子空荡荡的,也不去餐厅坐着,弓着腰吃厨台上小碗里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