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招,应该就是趁热打铁,为高信之翻案。
然而,他想的太简单了。
陈子灿当然要为高信之翻案,但是,他又不仅仅要为高信之翻案。
因为,哪怕,闵敬宗无奈之下,承认自己是只兔子。
高信之和他的关系,也无法说清。
他身上的污点,也还依旧存在。
今后的人生,他难免要被人孤立,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连带着小燕儿也抬不起头来。
这,是陈子灿不可能接受的。
陈子灿要的是还高信之清白,清清白白的名声,清清白白的做人。
他还要一步一步,将那只幕后的黑手,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逼入死角,陷进死局。
否则,又怎能心安?
他不知道的是,那只豺狼,现在正站在人群里,冷眼旁观着公堂上发生的一切。
阴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齐大郎没有想到,本来已经是马到成功,稳操胜算。
今天却横生枝节,被这黄口小儿如天外飞仙的一剑,斩于马下。
这一局,自己怎么看都是输了。
现在要做的,是稳住闵敬宗,保全自己。
只要自己这支笔还在,这条舌头还在,那么,就永远不会缺少翻盘的机会。
而且,一定会比公堂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翻的更完美,翻的更彻底!
陈子服见这公堂内外,再也没有异议,一拍惊堂木,就要当堂宣判。
但刚要说话,陈子灿却抢先施了一礼。
躬身道:“大人,此案尚未审理完毕。”
陈子服愣了一下:“你还有何事?”
“大人,生员在诉状里,举报县学生员韩某、郑某、李某等,与闵敬宗昼夜宣淫,狼狈为奸一事,大人尚未审理。”
此言一出,外面站着的县学生们,顿时鼓噪起来。
有人嘲讽揶揄,有人破口大骂。
陈子服皱了皱眉,不明白弟弟为何还要拉上这几个猫猫狗狗,多生是非。
陈子灿道:“学宫本是儒家道场,仁人君子论道之地,修身之所。”
“闵敬宗与这几人蝇营狗苟,污秽圣地,哪里对得起孔庙上哪“明伦堂”几个大字?”
“请大人将其绳之以法,以正士人风气。”
这几句话,说的冠冕堂皇。
无论何人,都指摘不出有任何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