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同声高呼:“陈县尊,我们为你作保!”
这声音一遍一遍回荡着,直冲云霄。
看到这般场景,每个人都心旌摇动,不能自已。
陈子服热泪盈眶,转身对着衙门外跪倒,伏地叩了三个响头。
颤声道:“多谢各位父老,陈某生受不起!”
“这官,我可以不当,但大牢里六十八名囚犯,也同样是我修武县的子民,我怎能眼看着,他们不明不白蒙上这谋反罪名?”
“只要真相一日未明,朝廷公文一日未到,这印,我就不能交!”
“不能交!不能交!……”
万众同呼,声震天地。
府衙来的衙役们,站在这排山倒海的声浪里,感觉自己,就像大海上的一叶孤舟。
一个个脸色发青,双腿战栗。
叶知府更是面无人色,差点儿尿在裤裆里。
他见众怒难犯,心下已经萌生退意。
但自己堂堂知府,却在属县吃了瘪,而且他本人,又是从修武县令,升迁到怀庆知府。
县城里老老少少,谁不知道,这面子,更是丢的难看。
一时间骑虎难下,彷徨无计。
齐大郎也是面露惧色,这种情形,是他事先完全没有设想到的。
看来,这陈子服果然深得人心。
要是过于逼迫,一旦激起民变,就算侥幸逃得性命,朝廷追究下来,这盖子谁也捂不住。
只怕最后,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但眼下,要是唬不住陈子服,压不住场子,后面的戏,就没法唱下去。
不说计划还能不能成功,一旦垮了台面,就连自己能不能离开修武县,都是个问题。
再被关进大牢?
想到这个结果,他就不寒而栗。
他咬咬牙,直接走上公堂。
躬身道:“府台大人,我记得大前年冬日,有人告温县生员张苏,以其子张东海年方三岁为由,未行剃发。”
“府台大人飞报抚军,得命:‘剃发严旨,违者不赦!”
“着立提张东海到府,朝至朝斩,夕至夕斩,以为永例。”
“其父杖责五十,革去生员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