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二十一年十月,临安府飞蝗成灾,皇上盛怒,连夜急召内阁大臣,及赵王,魏王,燕王三位皇子入宫议事。
赵王提出祭蝗神,燕王却主张灭蝗,魏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五位阁老,两人倾向祭蝗神,两人倾向灭蝗,吏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陈诏态度暧昧,模凌两可。
太康帝最终裁定以大皇子为首,择吉日举行祭蝗大典。
得到任命,南宫庭连夜召集手下谋士幕僚,布置任务。
诸如,祭台的位置选定,大小,高矮,规模,图纸,所用材料,祭祀的程序,所备物品……等等,不一而足,一直议论到天『色』大亮,才作罢轺。[]毒妃狠绝色
因为灾情惨重,连御花园都受到蝗虫袭扰,无奈之下,请定圣裁,派了禁军入园,驱赶,打杀蝗虫。
各宫妃嫔,包括皇后都困在宫里,不得任意走动,也算是一大奇观。
直到两天后,蝗虫大军才出了临安城,去了周边县市俺。
给这一闹,御花园里已是残枝败叶,树木凋零,惨不忍睹。
只苦了司苑司的内侍宫女,整天疲于奔命,忙着补充修剪,养护御花园里被损坏的花卉树木,忙得象陀螺,累得象条狗。稍一行差踏错,就要落个不敬主子的罪名,三天内已有四人领了杖刑。当然,这都是后话。
南宫宸憋了一肚子火,回到王府大发雷霆,拍桌怒骂:“荒唐!蝗虫成灾,岂是搭一座祭台,上几只三牲祭品就能解决的?果然如此,还要百官何用,要将领何用?遇事皆寻求老天庇偌就是!”
邱然诺轻声劝道:“皇上向来英明果决,此举另有深意也未可知……”
南宫宸心中恼怒,冷声道:“什么深意?分明是信不过我,纵着皇兄胡闹!”
邱然诺微微一笑:“殿下稍安勿躁,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说不定,这次赵王祭蝗,倒是殿下的一个大好良机。”
“先生所言何意?”南宫宸冷静下来,问。
“今秋大旱,地里收成本已大幅减产,蝗灾一起,更是雪上加霜野医。处理得宜,固然是大功一件;若是处置失当,后果可大可小,端看如何运作……”说到这里,邱然诺停下来,意味深长地一笑。
赵王既是长又是嫡,德行上又没有缺失,身后还有皇后等一干外戚支持,若无意外,皇帝驾鹤仙游,继承大统非赵王莫属。
然而,世事无绝对。
燕王生母梅妃,颇得皇上喜爱,十年来圣眷不衰,宠冠后宫,风头一时无两。
再加上,燕王能力超绰,睿智精明,行事果决,又有实干精神,是继承大统的强有力的竞争者。
朝中有很大一部份臣子都对他赞誉有加,隐有拥戴之意。
若是,这个时候,赵王德行有亏,或是更严重点,引得民怨沸腾,失了圣心。
则,燕王未必没有机会。
南宫宸皱眉:“事关民生,牵一发而动全身,岂能因一己之私,祸延百姓?”[]毒妃狠绝色
“殿下此言差诶!”邱然诺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且蝗虫为患,祸及稼穑。怪力『乱』神不可信,人力扑杀方可为。任由赵王祭蝗,才是对皇上,对朝廷,对百姓极大的不负责任!何也?祭蝗神是皇上圣裁,若只是治蝗不力,最多口头斥责,于事无补;若有人再加以游说,说不定还会再宽延时限,则其害更重。唯有将害处诏示于众,方能引得圣上重视,改弦更张,另谋良策!”
南宫宸皱眉细思片刻,展眉而笑:“先生言之有理,是我迂腐了。”
于是,一边命人去安排,一边则派亲信去各地收集各地受灾实情,为灭蝗做好前期准备,只等接到圣命,立刻便能行事。
蝗虫大军来袭,整个京都陷入混『乱』,街道两边花木,各家园林均遭到不同程度破坏。
石南心急如焚,连夜赶往杜府,却发现杜府风平浪静,蝗虫寥寥无几。
他不禁暗暗称奇,仔细一瞧,不禁哑然失笑。
园子里散落着数百上千只鸡鸭,聂宇平领着四十几个护院,各自蹲守在墙头,手里拿着利刃,底下燃了火把,见了蝗虫过来就驱赶扑杀。
初七身上背着一个硕大的木箱,箱子里装着一整箱数万枚绣花针,也不知什么时候预备下了这么多的绣花针!
只见她在屋檐上飞来蹿去,娇呼喝叱,不时撒出一把飞针,立刻簌簌落了一大片。
这么缺德的法子,也亏杜蘅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