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地应了声:“是。”闪身没入夜『色』。
天刚亮,便传了消息过来:“京卫营的一位参领娶妾,在飘香楼订了酒席,南宫宸晚上会去喝酒。”
萧绝弯唇一翘,星眸璀璨,笑得邪气十足:“仔细一想,小爷也好久都不曾去过飘香楼。要不,晚上去试试有什么新的菜式?”
魅影机干笑两声:“飘香楼可是二小姐的产业,在里面闹事,不大好吧?”
萧绝斜睨他一眼:“我媳『妇』开的店,小爷去吃顿饭又怎地?”
魅影乖乖闭嘴。
他在这里摩拳擦掌,打算大打出手,那边杜蘅的杨柳院,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付珈佇?”杜蘅捏着贴子,有些茫然:“咱们平素来往的人家,有姓付的吗?”
紫苏想了半天,摇头:“没印象,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官。”白蔹就抿了嘴笑:“小姐如今名声在外,自然什么人都想来巴结。”
白芨一肚子火气:“不见!小姐又不是啥物件,什么人想看就来瞅一眼!眼看着要大婚了,小姐的嫁衣都还没绣完呢,哪这么多空闲时间拨给那些闲人!”
早两天去给夏雪接生,结果熬了一个通宵,回来跟死了一遍似的,瞧着怪心疼的!
“小姐既不缺银子,又不好虚名,何必白白受累!”白前说得更直接。
“噗!”紫苏被两人逗得喷笑,拿了贴子问:“那我就去回了人家?”
杜蘅想了想,道:“来者是客,都已经来了也不好把人赶出去。请进来喝杯茶,谈得来就多聊几句,话不投机再送客也不迟。”
前世的教训,让她学会了谨慎和圆融。
多栽花少栽刺,以后的路总归要平顺一些。
此人素不相识却投贴求见,想必有见她的理由。说不说在她,听不听却在己,决定权握在自己手上,见她一面又有何妨?
总好过将人拒之门外,给人倨傲无礼之姿,凭白无故竖了敌人的好。
“是。”白前噘了嘴,老大不愿地出去,一会领了个俏生生的姑娘进来。
穿着一身鲜亮又喜庆的嫩粉『色』,头上『插』着一枝别致的双鹿镙金丝的簪子,一双黑瞋瞋的大眼睛上那双飞扬的浓眉,让她在俏丽中凭添了几分英气:“你就是杜蘅?”
杜蘅与她打个照面,微微一愣。
奇怪,明明是个陌生人,为什么却有几分熟悉之感呢?
她心里犯着疑,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丫头们给我惯坏了,有怠慢之处还请付小姐担待一二。”
白前自知理亏,勾了头默默地退到门外。
付珈佇亦在仔细打量杜蘅,嘴里道:“是我来得冒昩。”
杜蘅今天穿着一套月白的对鹿妆缎通袖长衫,同『色』滚着二指宽粉蓝亮缎的比甲,下面是一条白『色』的挑线裙子,头上只简单地簪了枝羊旨玉的梅花簪子,整个人素雅端庄。
没有想到,萧绝那样飞扬洒脱的『性』子,却会喜欢这样安静宁谧如一幅泼墨山水般的女子?
杜蘅微笑:“不知付小姐喜欢喝什么茶?”
付珈佇坦率道:“山野之人,并不通茶道,能解渴润喉足矣。”
“付小姐倒是『性』情中人,”杜蘅喜她不做作,拿白蔹替她看了坐,笑道:“那我就做主,请你喝一杯信阳『毛』尖,可好?”
“客随主便。”付珈佇打量着屋子,见迎枕上还搁着一只绣棚,显然是未绣完的手帕。
颜『色』却是深绿,绣着半枝墨竹,怎么瞧也不似是女子之物。
心念一转,已知是萧绝之物,心中不免酸涩。
苗家女子都有一手绝好的针线活,她随着母亲久居苗寨,也学得一手好刺绣。
哪个女儿不怀春?她自生下来便知道自己是许给了穆王府的世子爷的,只是碍于家境,没法寻找,更不敢提及。
这些年里也只能瞒着母亲,偷偷『摸』『摸』替他绣过腰带,汗巾,却终是没有勇气拿出来。
不似她,坐在明亮宽敞的闺阁中,光明正大地替他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