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就摆在听雪堂里,热热闹闹地开了二十桌。
饭后,认亲仪式就算正式结束,萧绝亲自把杜仲和来看热闹的和瑞送出门去。
萧家和陈家的亲眷们则移步王府的后园里。
萧大太太姜氏,三太太邹氏,四太太喻氏便要拉着穆王妃打叶子牌。
穆王妃出了名的好脾气,没心机,也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是以跟几位妯娌打牌,十回有十回是输家扃。
毕竟都是做祖母的年纪了,若不是有重大红白喜事,也到不得这般齐整。若是平时,穆王妃自是笑呵呵地应下,输个二三百两银子,落个皆大欢喜。
可今日,两位舅老爷都来了,穆王妃眼里现出犹豫来。
大舅老爷陈雪晗比穆王妃整整大了十九岁,二舅老爷也比她大了十四岁。陈家老太爷去得早,穆王妃几乎是两位兄嫂一手带大,名为兄妹,实则情同父女叹。
虽说穆王妃如今已是快半百的年纪,可在两位舅老爷的眼里,仍然当她是个不知世情的小姑娘。[]毒妃狠绝色
费氏和岑氏更是将她当亲闺女般疼,见萧绝娶了亲,都是打心眼里高兴。这才不顾年迈,舟车劳顿地远从陕西赶到了临安。
萧家的几位妯娌都在京城住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位舅老爷却是远道而来,盘亘一段时间还得千里迢迢往陕西赶。
兄妹间本就难得见一回面,更何况费氏已近七旬,岑氏也过了花甲,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次之后能否再见,尚是未知,穆王妃如何舍得浪费有限的相聚时光?
她是个直肠子,心里怎么想,嘴里便说了出来:“大嫂,我娘家嫂嫂难得来趟京城,我想陪她们说说话,今儿就不陪几位嫂嫂玩牌了。”
说起来,这位萧家大太太比穆王妃也大了十多岁,穆王妃『性』子绵软,嫁到萧家几十年,对待这位大嫂可也是十分恭敬,纵得她越发目中无人,颐指气使起来。
其实打回叶子牌,也不过几十百把两银子的输赢,她倒也不至于眼皮子浅到这个程度,只是觉得穆王妃当着一众晚辈的面,拂了她的意,下不来台。
当即笑了笑,不咸不淡地道:“陪亲家太太是大事,王妃自去忙,不必浪费时间陪我这等没用的老太婆。”
穆王妃『性』子是天真了些,却并不是个蠢笨的,哪里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
愣了一下,解释道:“不是我不想陪大嫂,实在是抽不开身。”
萧四太太就笑着半真半假地打趣:“大嫂也忒不识趣了些!咱们妯娌间的感情再好,又哪里比得过娘家亲?”
萧三太太却怕把气氛弄僵了,忙打圆场:“你走了,倒要把我们三个晾起不成?”
陈家二『奶』『奶』窦氏一听,忙笑盈盈地道:“亲家太太若不嫌弃,由侄媳儿陪你玩一回怎样?”
她年纪比穆王妃只小二岁,又是个晚辈,由她来陪几位太太,自然是再好不过。
萧大太太这才缓了脸『色』,装模做样地道:“我岂是非要你陪着打牌不可?只是你如今也做了婆婆,当明白一碗水端平的道理。都是妯娌,婆家娘家要一视同仁,切不可厚此薄彼,让七哥媳『妇』学了样去,就不好了。”
不止把穆王妃教训了一通,连杜蘅也一并捎了进去。[]毒妃狠绝色
陈二『奶』『奶』向来知道自家相公的这位姑姑是个软杮子,自然不肯让她吃了亏去,当即笑道:“我看绝哥媳『妇』倒是个知礼的孩子……”
穆王妃含笑道:“大嫂言之有理,我会注意。”
她『性』子绵软,不喜与人争执;何况今日是萧绝大喜,一众亲戚登门,也是给穆王府的面子,自然更不想闹得不愉快,伤了亲戚间的和气。
她发了话,陈二『奶』『奶』是晚辈,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无声地叹了口气,把目光望向送完客人,堪堪踏进门的杜蘅身上,只盼着她不象穆王妃一样毫无主见,任人拿捏。
自有丫环仆『妇』们张罗了,安排几位太太到碧纱橱里打牌。
穆王妃遂告了个罪,领着西西和苗苗急匆匆往内堂去陪两位舅太太去了。
杜蘅看出这几人间气氛有异,只装着不知,笑盈盈地走过来,在萧大太太身后坐了,帮着她看牌,偶尔凑几句趣,既免得冷了场,又不使陈二『奶』『奶』落了单。
那边萧大『奶』『奶』却派了丫头过来,请杜蘅过去凑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