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真有这种树我就是卖了老婆也得养一棵。”清洁工从保安手上抢回自己的烟,开玩笑道,“行了,烟还给我,这可是我劳动所得,你想抽自己找人要去!”
“切,谁稀罕。”保安闻了闻手指上的余香,不屑道。
严起亭坐在项飞的副座上,捏了捏掌心的指虎。他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揍人一顿,却被项飞的一通奚落给骂醒了。
解宇之24岁进入xx公司,28岁当上高管被派往海外,那时候项飞才12岁,压根只是个还在读初中的小孩子而已。他就读的中学在国内,和解宇之相隔了整整一个太平洋。他除了能在伯克利的学生年鉴上查到前辈资料以外,跟解宇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交集的。
严起亭这才如梦初醒,心道仅仅凭着那支失踪的手机和一个荒诞无稽的梦境就断定对方必然是个阴谋家的自己,还真是病得不轻。
项飞把人载回了自己家。严起亭这才注意到他家离春芳歇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来的时候显然超了速。
项飞学的本来是建筑学,但听说这家伙不务正业,学业期间跑去玩什么雕塑,还把家里弄得带出来一股子莫名的文艺乡土气。赭红色的石膏墙,复古风格的大厅,挂满了影星黑白照的艺术长廊,在角落和过道上还摆放了很多扭曲变型的奇怪造型体。或许是有意展示这些“奇思妙想”,设计师将玄关做得很长,两人一路进去,直到转过一个转角之后才豁然开朗。大厅里有茶桌有沙发,靠里面的地方还专门隔出来一个吧台。项飞安排严起亭在吧台前坐下,自己进去给两个人煮了一壶咖啡。
上好的咖啡豆连蒸汽都带着一股令人舒适的香气,项飞为了不沾湿镜片,已经取掉了眼镜放在桌面上。不戴眼镜的他显出了些野性的张力,只可惜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性感并没有人在认真欣赏。
项飞的眼角一直跟随着那个坐在吧台前若有所思的男人,尽管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却比做了什么更让项飞感觉到愉悦。他用手指点了点那人面前的桌面,友好地向对方提示:“Sugarornot?”
严起亭回过神,在吧台下悄悄捋下指虎揣进兜里,歉意地笑了笑:“Twolumpsplease。”
项飞故作惊讶道:“严总吃得很甜啊,不怕胖?”
严起亭笑了笑,重新拾起了他儒雅有礼的假面具:“抱歉让项总看笑话了。”
项飞用小镊子夹起两块方糖丢进去,一边搅拌一边道:“严总的脾气可要改改,这也就是遇上了我,如果是别人的话……”他故意拉长了声调,弯了弯嘴角道:“可保不准不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为严总做做宣传。”
严起亭的神色僵了僵,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把这句话当做是在威胁他,但是项飞……他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个人身上做出过正确的推断。
“是。这次的确是我行事太过鲁莽,我愿意郑重地向项总道歉,项总可愿大人大量,与我一笑泯恩仇?”严起亭接过项飞手中的咖啡,故作轻松地做出举杯状。
项飞啧啧两声,摇了摇手指,将自己的那杯咖啡放在吧台上,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走出来,严起亭就从他的身高和胸前鼓囊囊的肌肉上感受到一种压迫的气息,刚刚才放松下来的手指不由又摸进了装着指虎的裤兜里。
然而项飞只是绕过了他,走到他旁边的吧台椅上坐了下来:“我个人没有散布别人隐私的爱好,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对严总早上的辱骂听而不闻。我呢,现在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严总愿意答应,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并且还会在严总最开始拟定的合作合同上直接签字。怎么样,这个条件足够优厚吧?严总觉得如何?”
严起亭蹙眉看着项飞的神色,心里推测着是什么“小小的要求”,竟然值得他动用五个亿的资金来和自己交换。这个“小小的要求”如此值钱,只怕是小不到哪里去。
严起亭的神色在霎那之间变换了好几下,项飞嘴角噙着笑耐心地看着他,似乎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这个小小的要求是什么,项总不若先透个底,严某也好做出个心理预期。”严起亭的神色变换只在那一瞬间,很快他又重新换上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虚假微笑,抬眼看着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