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的说道。
这种场合,她不惧,也不怕,如果此时跪在地上受刑的是她,她肯定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是不是她,是薄寒初,她比挨了打还痛苦。
薄寒初的脸上不停的有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他一身血污,裸露的上半身几乎看不见一块儿好肉。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小女人孤勇的挡在他的前面,背影固执又倔强时,深邃暗哑的眸子里,还是流淌过一抹掩着星芒的暗光。
牧叔为难的回头,只见雷公坐在高座闭着眼睛,双手拄着手杖,青筋暴跳,不言不语。
而另一旁的夫人,一身宽松青色罩袍,眉目严厉,手上戴着一串佛珠,也是闭着眼睛,似乎在念着佛经。
在听到这边刑罚的声音停下来时,淡淡开口,“58,继续。”
她是雷公唯一的妻子,虽是商业联姻,可却对雷公芳心倾许,为他不辞辛劳的操持着庞大的家族。
但后来,雷公把年幼的心宝带回来,才知原来睡在自己枕边的人心中早有所属,后见雷公望着心宝时,满眼的慈爱和怀念,对这段婚姻彻底死心,一心向佛。
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这次,薄寒初是触了她唯一的逆鳞。
“夫人。”
心宝恳求的唤道。
她不记得她的妈妈什么模样,只有耳边依稀的响着妈妈唱的童谣,嗓子轻灵好听。
刚到雷家时,她以为雷诺儿的妈妈就是她的妈妈,对于她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还心酸难过了好一阵,后来年岁大了,方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私生女。
说实话,这种身份,她很不齿。
可上一辈的人,她无法评说,但对夫人,她一直态度恭敬。
“可不可以到此为止,58下真的够了。”
夫人也没睁眼看她,只是语气愈加的清淡,“大小姐认为,诺儿的清白抵不上一百下藤杖是吗?”
“不是,心宝自然知道清白对一个自尊自爱的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更加庆幸夫人也这么想,那不知夫人能不能再菩萨心肠的思考一下,如果那晚心宝没有跳下安桥,反而被四个陌生男人侮辱,这笔帐,夫人会怎么跟您的女儿算?也是一百下藤杖吗?”
心宝吐字清晰,眸光熠熠。
雷夫人拨动着佛珠的手轻轻的顿了一下,随后开口,“不,会比一百下藤杖的惩罚更重。”
心宝一听,抑制不住的冷笑,“夫人公平,所以呢,就因为我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就可以对我之前的生死不明,差点儿被毁了清白的事一概不论了吗?”
雷夫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毕竟不再年轻,眼角的皱纹纹路也很深,一张脸如水般的平平静静,可是当家主母多年,把她从一个温柔娴静的女人磨练成一个铁血夫人,所以,那双眼睛里的厉光就连心宝看了都忍不住的心惊。
但,挡在薄寒初前面的脚步依旧坚定,不后退一丝一毫。
“请夫人回答。”心宝清澈的眼睛里像是燃起了火焰。
雷夫人淡淡一笑,话,是对旁边的雷公说的,“老爷,你觉得该如何呢?”
雷公握在手杖上的拇指顿了顿,“老牧,继续。”
“爸爸!”心宝急的要上前,可是脚腕,却被身后的男人握住。
“小宝,”他被疼痛弄的频频皱眉,可唇角清扬,似乎心情很愉悦,“出去等我,我很快找你。”
“不!”心宝犟劲儿上来,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生怕自己没出息的和他对视的一刹那,就心疼的哭出来。
心宝素雅的眉眼遍布了坚持和锋利,“爸爸,如果你非要以夫人的心情为重的话,那剩下的刑罚我替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