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从被捞起来就没有任何反应的孩子倒是很意外的听了齐冰羽的话,也没有走远,只是原地转身,用后背对着地方的尸体,就那么站着。
齐冰羽率先走近的是那具女子的尸体,现在是在野外,周围还有很多好事的村民,她并不希望这个姑娘在死后还这样没有尊严,也不着急检查什么,而是在周围打量起来。
这个小胡子仵作没有什么本事,出门的排场倒是不小,一边的地上出了一个大木箱子里面放着简陋脏兮兮的工具之外还有文房四宝和裹尸的白布。
带着嫌弃,齐冰羽直接在里面找到两把看上去还能派上用场的小刀,她这个动作倒是叫一边的仵作差点没笑歪了嘴,真和自己想的没有出入,这丫头完全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这样的尸体根本也用不上那两把骨刀好么!
而齐冰羽根本不受任何影响,直接走到两颗挨着不远的树前,抖开裹尸布,用刀子当成了钉子,把布钉在了树干上面,当成阻隔视线的简易克难帘子,才开始正式的面对脚边的女子尸身。
一件件衣裳被脱下,一个个位置被检查,连口腔和牙齿包括下体以及脚趾都没有丝毫放过,这是多年从事法医形成的习惯,死者留下的线索可能存在任何一个叫人意想不到的位置。
法医的工作就是要找到这些,死者想要告诉世人的东西!
习惯性的在工作暂时完成的时候,把死者的衣冠整理整齐,她想要证实的东西已经在刚才的检验程序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走出帘子直接开始拿起毛笔奋笔疾书。
感谢之前的授业恩师,总是抱怨自己火爆的脾气不适合做法医和死人打交道,摁着她脑袋叫她学了很久的毛笔字,现在才可以不用写出一纸的蚯蚓叫人侧目。
被衙役接过,递到县官大人面前的真的是一张可以称之为十分详尽的尸单,漂亮中带着洒脱的梅花小楷叫人眼前一亮,倒是叫这位大人真的仔细看起上面齐冰羽写出来的哪些内容。
一看之下,这位大人是再也坐不住了,上面的文字刚看完就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齐冰羽面前,“这上面写的字字属实?”
“大人可以再请尸婆前来查验。”自己的判断齐冰羽是完全有这份自信的,是不是属实也不是自己说了别人就会相信。
那位大人手中的尸单被那小胡子拿过去,也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叫他有点心惊,“大人,咱们这附近没有几个尸婆,要不小的再帮着看看?”
县令也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要是再叫这个不靠谱的仵作参和,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要知道一但有这样的冤假错案这样条理清晰的被呈到上面,自己别再奢望官途亨通了,能保得住吃饭的家伙才好。
当即就命令衙役,不管多远赶紧找一个口碑好的尸婆过来验证尸单上面的信息,一切安排就绪还殷勤的走到了齐冰羽的身边,神情和蔼丝毫没有刚才的不耐烦和傲慢。
笑眯眯的问道,“小姑娘的本事了得啊,是不是哪位大家提点过,或者师出名门啊?”
当朝也是有几位做的比较出色的仵作,更是把手艺世代传承,不宣于人,就是不知道这个姑娘是哪家的,县令也是怕真的遇到得罪不起的人,才有此一问。
“您不用问我的师承,现在这张尸单您已经看过了,另外一具男尸我也想细致的看看,不知道大人准许否。”齐冰羽尽量用自己那少得可怜的文言文知识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还多少端起来一点姿态。
对于这个请求,县令哪有什么意见,简直求之不得,这位看上去年纪不像已经出阁的姑娘自己都不计较男女大防,他有什么好计较的,这次直接没等人家自己动手在树上定裹尸布,直接喝令几名衙役用大草席子给搭建了一个建议的围挡出来。
齐冰羽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别说自古医者父母心,她一个现代社会身经百战的法医什么没有见过,直接大步朝着未到后面而去,顺便还把放在一边,那名小胡子仵作的工具箱给顺进去。
就在衙役拖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以为白发苍苍的尸婆到达现场的时候,齐冰羽的第二份尸单已经交到了县令的手中,这人确实是被利刃伤及脾脏,导致内部失血死亡。
两人都是不是溺水身亡,这就是齐冰羽最后的结论,而作为一名法医她想到的可是比别人都多很多,因为她也结合了之前脑中闪过的几个画面,肯定了一件事情。
围观的人有增无减,显然是这边的动静引来的关注,那名尸婆早就知道自己被带来需要验证的事情,进去没有多久时间就已经走出来,恭恭敬敬的朝着大人行礼,“大人,那位女子尸身确实已经有三月有余身孕。”
“那你可看出她是怎么死的?”县令问完这句才想到齐冰羽也在旁边,有点不好意思的转头对她尴尬的笑了一下,现在在县令心中,这位已经被定义为那些仵作大世家得罪不起的人物了。
刚到的尸婆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倒是还算有点子见识,回答道,“大人,那女尸看上去全身湿透,身上带有水草杂物,但是摸胸腹并没有喝进去太多的水,所以并不是表面上淹死那样简单。”
得到这样的答案,县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知道刚才都是自己衙门里面那个现世的仵作乱来一气,差点就叫自己背上一个这么大的黑锅,当即就有些后怕。
围观的群众终于听到了劲爆的消息,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不是淹死的,还有其他的转折,真是越来越好看的发展,简直比茶楼里面说书的故事都精彩不少,兴致也更是盎然。
现在他们看齐冰羽也不像是之前看杀人犯的眼神,而是带着崇拜,纷纷多嘴多舌的问她,“姑娘你是不是之前都看出来了!真是有本事啊,和我们说说到底咋回事呀!”
“是啊,和我们说说呗,你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那个刘老四原来就是鼻子里插大葱在装象啊,平时咱们大伙可没少叫他糊弄,看看今天就差点叫他冤枉了好人不是!”
县令虽然是一县的父母官,却也不敢太过强硬,只能陪着笑也顺着大伙的话说,“这位姑娘,本官现在也还有很多疑问,既然这次赶上您出手了,就索性在这里设立公堂,叫百姓也明白一下个中曲折,给您洗清冤情可好?”
他也是难得,什么时候和一个仵作这样低声下气过,现在不得已只能用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实在是他为官多年深知一个道理,就是老百姓的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更能把没有的说成有的。
今天这件事情,也只能这样处理,才能叫大伙知道,错在那个不靠谱的仵作刘老四,而不是他这个县老爷不作为!
此时那个小胡子的仵作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猫着去了,人影子哪里还能找到一丝,连一边他自己插在泥地上面的香都不知道被谁一脚丫子直接踩到泥里。
齐冰羽努力半天的结果总算是看出了效果,而人群中出了那个比较突兀的骑马上年之外,还有一个很眼熟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真的可以帮着这位县老爷在这里就把这个案子直接完结。
她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被阳光脱得有点长的影子,再抬头是严重已经没有了犹豫,“好,既然您这样说,那咱们就在这里开一个临时公堂,大人您请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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