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给了一个这样高的台阶,那县令也十分满意的坐回之前树荫下的椅子上面,衙役们也机灵,直接站在两侧,如同此地就是公堂,而那两具尸体也被抬着并排放在了当中的位置,齐冰羽牵着那个小女孩站在一边。
“大人,如刚才尸单所述,这女子看装扮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但是已经身怀三月有余身孕,如今一身湿透但是并非死于溺水。”
齐冰羽面色严肃的开始侃侃而谈,在工作方面她一向是个中翘楚,严谨和理性会在这个时候毫无意外的占据上风。
“溺水身亡的人会在挣扎间手指抓到水中泥沙或者水草,女尸十指干净这是其一,另一个就是落水后活人都会自救,导致身上肌肉紧张,会在胸锁乳突肌、斜角肌、胸大肌、背阔肌等不容易因为外伤形成片状初学的肌肉外形成出血,而死者身上则完全没有这个现象。”
对于齐冰羽话里面的几个肌肉群名称,县令表示是完全有听没有懂,但是这个情况也只能装大尾巴狼硬着头皮装明白,在上面频频点头。
“再有就是溺死之人胃部会有大量溺液,而死者反之为其三,最后一点就是溺水过程中,只要有呼吸的人都会被冷水刺激,口鼻腔和气管因为呼吸道黏膜分泌亢进,会有明显的充血状,并形成泡沫,出水后,泡沫会溢出口鼻腔,死者一样没有。”
所有人的眼睛都跟着齐冰羽说出来的话,一点一点扫视过面前的女尸,出了衣服下面那些什么肌的看不到具体情况之外,剩下她说的那些比较明显的状况倒是可以直观看到。
齐冰羽没有停顿,直接把最后的结果道出,“所以可以判断,这名女子根本不是死于溺水,而是死后被弃尸水中。”
县令大人现在对于齐冰羽一通专业的表现是震得完全不知道怎么独立断案,听到这个结果嘴比脑子还快的直接问道,“那这女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也是围观群众最为关心的话题,数十双的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看着齐冰羽,像是现在她说什么他们全都完全无条件相信一般。
而齐冰羽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把话题直接转到了另一具男尸的身上,“大人,这具男尸可是死于利器之伤,死亡时间和这个女子不分前后,从他们身上的尸斑就可以推算出一二,并且您别忘了,我也是这出事船上的一员,您现在难道不怀疑我了么?”
就在这段验尸的时间,齐冰羽想起了一些东西,就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娓娓道来,一个个画面就出现在自己脑中,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这个案子的发生前后已经清楚,这些就够用。
差点被人按上杀人奸夫罪名的她,一点都不大气,现在县令这样问自己,齐冰羽也不是很想就这么轻易叫他得到答案。
县令脸上一红,知道自己刚才问的话,有欠考虑,只能换个问法再问了一遍,“那个……你既然当时也在船上,就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想来你一个女子也不可能把你不认识的一男一女同时杀害,自己还毫发无伤。”
对于这个有点蹩脚的理由,齐冰羽并没有深究,而是见好就收的说道,“当时船上还有第五个人,既然现在两个躺在地上,两个站在这里……”她的手轻轻揽了一下身边的孩子,其中的意思十分明了。
“那个人是谁?”县令再傻也是知道她的意思,那人毫无疑问的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
人群里面一名妇人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只是因为自己正看得津津有味,前面一个不长眼的男人突然转身不光撞了她一下,还一脚狠狠的踩在自己的脚丫子上面。
“你这人怎么不长眼啊,撞了人还踩了我,话都不说一声就想走怎么滴……”那妇人明显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脾气,当即一把就抓住那人的衣裳,后面没有骂完的话却叫男子回头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吓到。
倒不是因为这人长得多么的面目狰狞,说实话还算是中上的容貌,但是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活像要把她立弊当场的感觉,叫妇人不自觉的放开手里抓着的衣料,还打了一个哆嗦。
齐冰羽的视线刚才就在这人的位置扫过,只是不留痕迹而已,此时看到人要跑,直接不管后果的直接吼道,“那个人就是他!”
身边始终没有吭过一声,毫无存在感的小姑娘在看到那人转过来的侧脸时候也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还发出啊啊的尖叫声,显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受到了刺激。
衙役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围观群众倒是闪得奇快,那人立刻从人群中暴露出来,在转身想要逃开的时候,被一条甩过来的马鞭子直接抽在了胸口。
不说被抽的有多疼,但是被甩飞出来,朝着临时公堂这边甩过来的身子咣叽一声落下,那人也被摔得好几口气都没有上来就知道出手人的力道。
衙役冲上前来,一窝蜂的直接把人控制住,齐冰羽也只能把小女孩护在怀里,小声安慰着,还好还好这人担心事情败露一直隐藏在人群中没有离开,想要看看事情的最后结果。
也好在自己活了过来,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并且想起了这些事情的经过。
也许是真的被刚才那一鞭子的威力吓到,也许是摔得有些神志不清,这人在县令的审问之下,没有费多少力气直接把前后原委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这人真的是背弃约定的负心汉,家中原配身家比较有资本,但是又和这女子有了首尾,被女子威胁告发只能假意带着她离开,在船到夜间停泊的时候直接在船舱中捂死女子,丢弃入水的时候被起夜的船家发现,才用随身的解衣刀杀了船家。
听到另一边船舱中的声音,才知道船上又搭乘了其他的乘客,正是齐冰羽的这个身子的主人,直接扎漏船底松了缆绳,这下连抛尸都省了,心想直接做成船难事故一劳永逸。
在人群中看到齐冰羽醒了的时候还真是把他吓得够呛,而之后那仵作的胡乱臆想叫他大大的松了口气,却没有想到一波三折,这人一点都不省心的直接把事情推断的如同亲眼所见。
要不是自己可以肯定这人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杀人的时候她就在船舱里面从头看到尾一般。
现在好了,自己一自乱阵脚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县官的手里,怪都怪那个大惊小怪的妇人……
直到衙役在县官的指示下将人收押之时,这个背弃杀人的男子还在用眼神怨恨的瞪着没有淹死的齐冰羽和那个在人群中大喊大叫的妇人,丝毫不知道悔改。
人犯和尸身都被衙役带走,县令这次倒是一点都没有提前跑路的意思,搓着双手满脸堆笑的走到齐冰羽的跟前,“姑娘,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要多谢你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在我的县衙做个挂职的尸婆?”
齐冰羽对这个建议一点都不感冒,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是个什么情况呢,那有什么心思想工作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不管在哪也是要吃饭睡觉的,却一点没有和这位合作的欲望。
“大人,挂职的事就算了,我还有事要离开,但是现在行囊什么的都……您看帮您破了这样的人命大案是不是有什么奖励啊?”
县令不能留人,但是也是希望交好,自然秒懂齐冰羽话里的意思,直接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张最大额的银票,一点不心疼的塞到她手中,“有,这个自然有,姑娘您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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