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我该如何求亲……自古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下我与怜儿都是孤苦之人,如何……”
“哥哥,你的婚配之事,如何处措,却要问我这个小童子……”
龙承烈苦笑了,指着自家的鼻子,问向百里复。
“哥哥,我这般的年岁,可有一点月老模样……”
“好吧,那我过会儿寻了风前辈问问……”
“莫要找他……”
“为何……”
“与你说了,你不许传扬出去,否则风叔注定要收拾我……”
“应了你了,你且说吧……”
“风叔是婚宴上才知道自家是新郎,洞房之夜,他在门口坐了一夜,只想寻个老妈子……”
“为何……”
“他把我那过世婶婶的肚兜结了死结,故而想找寻个老妈子帮着解了……”
“死结……”
若不是龙承烈提防了,一只手早就举起来,笑音刚刚窜出喉咙之际,便生生按压回去,百里复的笑叫只怕会将百木寨都惊起来。
饶是如此,百里复的眼中也是涌出了两串眼泪。
自然,那不是因为风不破洞房之日枯坐了一夜,引出了伤悲。
那么一个多谋巧思的人物,平素里一副胸有沟壑的自信模样,新婚之夜,居然是在为了自家婆娘肚兜上栓绳的死结而烦恼。
“你会解么……”
压着嗓子,笑尽了之后,百里复逗弄起龙承烈。
“洞房之时,你让我试试便知……”
龙承烈吐口报复回去,说过之后便就后悔起来,现下不是在军营中嬉闹的时候,那时,百里复背后没有女子的具体形象,自然可以随心笑耍,但是此际,百里复已经生了讨娶潘怜儿的心思,这般的玩笑可是轻易开不得。
朋友妻不可欺,不但指的是床笫,言语中也不该随意轻薄。
“求亲之时,你欲要以何为礼……”
赶忙转了话头,问起来。
因为与杜十二娘有了婚约的缘故,龙承烈倒是知道三书六礼的说道,而且,家中也向杜家下了聘书,走过了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的一干过程,只差了亲迎一步,便就成了姻缘。
可这一步,在今生,却是如何也走不下去了。
不想简单草率的让百里复娶了潘怜儿,无论怎样大事操持,都配得上那个奇女子。
可惜,时下在军中,又有随时兴起的战事,诸多的阴差阳错之下,婚娶之礼便要打了许多折扣。
三书无从说起,六礼中,问名、纳吉、纳征这三礼至少是要略过了,请期怕是也要略了,如此,三书六礼中,唯有求亲的纳彩和亲迎这两项才能着落到实处。
只是纳彩的鸿雁等礼物无法采办,也没有机会采办,只能找寻了他物代替,故而,龙承烈方才如此动问。
“便将今日的财货一并做了纳彩和聘礼……”
百里复一门心思想的是他人会不会在意潘怜儿的身份经历,对于这些俗礼倒是没有想过太多,龙承烈一问之下,就脱口而出,说过之后,边苦起了一张黑脸。
“不妥,那些都是带血的……”
分派的金银珠宝之外,百里复别无长物,浑身上下,除了军衣,也就是一身书生行头留作了旧日的念想,送与潘怜儿做纳彩也好,聘礼也罢,都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