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琅一把扯过他的手:“要多少?”
江琮迟疑了一瞬:“这般慷慨?为夫甚是不惯。”
泠琅不再废话,她一翻身爬起来,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闭上眼,令气沉于丹田,一股新鲜活润的气息如同有实质,缓缓涌向四肢百骸,朝外推去。
练武多年,她早已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此时能清楚感受要渡的那段气在体内游动。
它宛若一尾轻摇长尾的小鱼,正在经脉中款款游弋,一寸寸向指尖行进,而目的地却在另一人腕上。
手指开始发烫,泠琅咬着唇,一点又一点,将这尾跃动不止的鱼度入江琮身体。
青年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
是该受不了,泠琅默默地想,他经脉干枯空虚,怎会轻易适应她千锤百炼后而成的强劲气息。
宛若干渴了千百年的绝境,从未同任何一场雨相遇。她甚至感受到真气进入他体内,即刻便被贪婪地包裹吮吸,在纠缠中瞬间消耗殆尽。
连那段冰冷手腕,都逐渐变得暖烫。
她收回手,睁开眼,对上一双微微湿润却更显幽深的眸,眼尾还泛了一点红。
她好像听到他难以平静的心跳,在寂静空间内并不难捕捉。
有这么舒服吗?泠琅几乎就要取笑,但江琮先于她开口了。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他声音有些哑,视线落在她指尖,带着毫不掩饰的眷念。
泠琅说:“只要你乖乖听话。”
这话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了他,江琮一怔,继而轻笑:“我一直很听夫人的话。”
“你先说,刀尊的另一位弟子是谁?”
“她姓李,与刀者名讳相对,叫做李若秋。”
泠琅沉默片刻,问道:“她年岁几何?”
“不知。”
“她在何方?”
“不知。”
“她是否还在世?”
“未有定论。”
“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为何夫人认为自己该听说过这号人物?”
泠琅一把揪住江琮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来质问我?”
江琮任她扯着,耐心极了:“我知道有这个人,还知道她的名姓,更知道她很早就离开了刀尊门下不知所踪,似乎还闹了些不愉快——”
“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他慢条斯理地收尾。
泠琅紧盯着他:“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编来骗我?你如何知晓这些往事?”
“刀尊去世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吧!”她狐疑收回手,添上了一句。
江琮整理衣领的动作微微一滞:“我从来不玩泥巴。”
“是,您三岁就会煮茶自娱,自然不用碰泥巴这等粗俗玩意。”
“呵,夫人何必阴阳怪气,我煮的茶你喝得很少么?”
“舍命陪君子罢了,少扯这些!你到底何处听来?”
“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