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抿唇瞪着宋清风,眸底攒了火,宋清风却毫不在意,带着那些御林军朝清风院的方向走去。
宋挽端着茶去前厅,一进去便听见赵熠笑道:“皇兄可真心善,在这种关头都不忘带那条狗回这里来故地重游。”
宋挽端着茶走过去,福身道:“奴婢拜见三殿下。”
赵熠唯恐天下不乱,拉长声音故意挑拨:“皇兄,你占了顾大人的府邸不说,还要使唤人家的宠婢,这样好像不大好吧。”
赵郢横了赵熠一眼,沉沉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赵熠收敛了点,耸耸肩道:“我就是这么一说,皇兄也不用这么凶我吧。”
赵郢抿唇,眉宇间泄出丝丝杀气。
雪灾一事的处理对赵郢来说很重要,若是处理得当,此番之后他就能正式辅政接触政务了,但若是处理不当,他这个储君就会失掉民心,在朝中也很难树立威望。
赵郢这几日都在为这件事烦恼,赵熠这个时候还来惹事就让他很不爽了。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赵熠也不是那种没有感知的傻子,识趣的说:“我原本是想帮皇兄做点什么的,如今看来皇兄应该能应对自如,那我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赵熠起身往外走,宋挽跟在他身后说:“奴婢送三殿下。”
“不用,我认得路。”
赵熠拒绝,晃晃悠悠的离开。
过了会儿,宋清风回到前厅,对赵郢说:“殿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随本宫去城中转转。”
“是。”
赵郢带着宋清风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宋挽说:“你也跟上。”
赵郢没坐自己的马车,而是坐了廷尉府的马车。
出了廷尉府,马车在城中漫无目的的转着。
赵郢撩开窗帘观察着城中的情况,宋挽挨着宋清风坐在赵郢对面,垂着眸不敢左顾右盼,宋清风则俯下身,用自己的袖子帮赵郢擦鞋。
这个动作宋清风做得很自然,神情也很专注,好像他天生就是做这种事的。
过了会儿,赵郢放下帘子,声音冷沉的问:“宁远,这次的事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宁远是宋清风的字,宋挽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一时恍如隔世。
宋清风低着头,确定赵郢鞋子上没有脏污残留后才直起身说:“回殿下,奴才不知。”
赵郢对宋清风的回答不满意,看向宋挽命令:“你来说。”
宋挽露出惶恐的表情,怯怯地说:“殿下,奴婢只是一介女流,之前常年待在闺中,对世事知晓不多,奴婢不敢……”
“不敢?”赵郢突然倾身,伸手扼住宋挽的下巴,他的眸底染了怒气,冷笑道,“宋家一双儿女,才貌冠绝瀚京,现在一个个的都跟本宫装起来了?”
赵郢的力道颇重,宋挽吃痛闷哼了一声,宋清风坐在旁边无动于衷,好像根本感知不到身边发生的事。
“殿下……”
宋挽想要辩解,赵郢松开宋挽,揪着宋清风的衣领说:“宋清风,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哭着求着要本宫留下你的,想给本宫做狗的人多的是,你如果打算一直这么要死不活下去,本宫不介意换条狗养!”
赵郢的语气凶狠,充满威胁,显然已经被宋清风这段时间的表现惹恼。
宋挽心头发紧,却听见宋清风用尖细的嗓子平静的问:“殿下不是一直都不肯相信奴才么?”
宋挽坐在旁边,看不到宋清风完整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消瘦的侧脸。
他唇角是微微勾着的,眼尾却惯性的下垂,给人一种很诡谲的算计感。
赵郢揪着宋清风的衣领越发用力,宋清风继续说:“奴才想做殿下身边最有用的那条狗,比起贸然开口被砍掉狗头,奴才更愿意花时间耐心等待殿下的信任。”
赵郢用力把宋清风推到马车壁上,冷着脸说:“本宫若当真不信你,一开始就不会留下你!”
赵郢的力气很大,宋清风的脑袋在马车壁上磕出一声闷响,宋挽听着都疼。
宋清风神情寡淡,没有分毫吃痛的神情,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然后看着赵郢说:“殿下若是真的相信奴才,现在就该杀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