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
宋挽追问,张海下意识地要拦着蒋蒙,宋挽严肃的看着张海说:“如果你阻止他,会害死他的母亲和妹妹。”
张海被宋挽吓到,蒋蒙哭得更厉害,说:“我……我不要娘亲和妹妹死,我吃了药病就会好起来的。”
宋挽抓着蒋蒙问:“你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
蒋蒙哭得一个劲儿的抽噎,说不出话来,怕他呛着自己,用绢帕帮他擦着眼泪,张海在旁边说:“是天花。”
宋挽瞳孔震颤,扭头看向张海。
张海约莫是第一次撒谎,心虚的不敢和宋挽对视,抓紧自己的衣摆说:“真的是天花,之前在路上已经死了两个孩子了,而且接触过他们的人,都不被允许同行,我只是远远看过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染上这个。”
张海说着也要哭了,宋挽抓起他的手仔细察看,从一片冻伤中寻到了红疹的痕迹。
确实很像天花!
“姑娘,药熬好了。”
白荷端着药走进来,宋挽厉声道:“不要过来!”
宋挽说得太急,声音大了些,白荷愣在门口,宋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白荷:“你接触过这两个孩子吗?”
白荷不明所以,说:“之前是奴婢给他们涂的冻疮药啊,姑娘这是怎么了?”
宋挽继续追问,“你出去后还接触过其他人吗?”
白荷说:“奴婢回了宁康苑一趟,和青萼、影竹都说了话,但没有直接接触。”
就算没有直接接触也不一定安全。
宋挽拿出绢帕蒙住自己的口鼻,对白荷说:“他们得的可能是天花,虽然为时已晚,你也像我这样把口鼻蒙住,我要去前厅一趟,你留在这儿照顾,不要去其他地方,若是有人来这里也不要让他们进门。”
听到“天花”这个词,白荷脸上也闪过慌乱,不过宋挽的语气很镇定,白荷也跟着冷静下来,说:“姑娘放心,奴婢会守好这里的。”
宋挽直奔前厅,到厅外发现顾岩廷还在的时候暗暗松了口气,至少她和那两个孩子暂时应该不会被活埋吧。
天色不早了,赵郢让人传了晚膳,正在与顾岩廷对饮,宋挽不敢进去,在厅外跪下,大声道:“奴婢宋挽,有要事向太子殿下和顾大人禀报!”
赵郢正在说话,被宋挽打断后有些不悦,见宋挽用绢帕挡着脸冷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挽看着赵郢说:“启禀殿下,奴婢发现那两个孩子的病疑似天花,请殿下从太医院调御医前来诊治。”
昭陵国史上闹过三次天花,每一次都会死很多人,不亚于一场敌我悬殊巨大的战争。
赵郢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听到“天花”这个词瞬间愣住,而后拍桌怒道:“贱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郢想惩治宋挽,却又不敢靠近,只能干瞪着她。
顾岩廷很冷静,回头看着宋挽,问:“不是请大夫看过了吗,怎么会突然变成天花?”
宋挽说:“那两个孩子身体状况挺复杂的,而且这几日身上有多处冻伤,因天花起的红疹不大容易看出,奴婢刚刚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不过奴婢不懂岐黄之术,也只是猜测,请太子殿下派人叫御医来看看。”
这种事确实是不能耽搁,赵郢立刻派了一名御林军去召御医,而后想起顾岩廷也去看过那两个孩子,心底一阵恶寒,离顾岩廷远了些。
顾岩廷的脸色比赵郢凝重得多,城外难民多,这两个孩子从患病到病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如果真的是天花,只怕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染病,校蔚营的将士也并不是铁打的,如此整日与他们接触,若也染上病症,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事关重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几名御医便赶到廷尉府。
宋挽起身带他们去客房,顾岩廷沉沉道:“下官也去。”
赵郢没拦着顾岩廷,留下一个御医保证自己的安全。
几人一起到客房,御医用被药熏蒸过的帕子蒙住口鼻才推门进去。
顾岩廷要跟着进去,宋挽把他拦下,说:“大人就在外面吧,若真的确定是天花,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大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