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儿,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殿下,琪儿感觉浑身一直在发热,手脚也虚软无力,喝了药也不管用,好难受啊。”
女子娇弱委屈的声音自房中传出,宋挽低垂着脑袋站在门外,垂着眼睑将诧异完好的掩饰。
楚若琪怎么会出现在清风院,还和赵郢如此亲密?
赵郢安抚了楚若琪一会儿,沉声唤道:“还不滚进来?”
知道是在叫自己,宋挽立刻提步进屋,虽然已经听出楚若琪的声音,但进屋后她也仍是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鞋尖,没有左顾右盼。
楚若琪疑惑的问:“殿下,这位姑娘是谁呀?”
不知是真没认出宋挽还是故意装作不识。
不过既然楚若琪发了问,宋挽还是按照规矩回答:“奴婢是宋挽。”
“阿挽?”楚若琪惊呼,“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城外营地难民聚集,床铺被褥都紧张,宋挽每天和那些医女忙得脚不沾地,能多睡会儿都算运气好,自然没有时间沐浴更衣,加上每日与那些满身脓疮的病患接触,她身上的衣裙早就脏污不堪,头发也有些枯燥蓬乱,再配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憔悴极了。
宋挽仍是没有抬头,说:“殿下召见的急,奴婢未能整理仪容,让主子受惊了,请主子恕罪。”
楚若琪想在赵郢面前树立自己人美心善的形象,立刻说:“阿挽,是我呀,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于你?”
楚若琪出现在这里是极不合礼数的,更何况还与赵郢举止这般亲昵,宋挽不想惹事,垂着脑袋说:“谢主子宽容。”
楚若琪没有强迫宋挽抬头,看着赵郢问:“殿下,这个时候你召阿挽回城做什么呀?”
赵郢揉着楚若琪的脑袋说:“你身子不舒服,身边需要个贴心的人伺候。”
楚若琪眉心微蹙,似是觉得这个说法不大合理,赵郢又说:“她的血与旁人不同,可给你做药引,喝下去你很快就能好了。”
赵郢说得很自然,好像宋挽并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种药材。
楚若琪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像是被赵郢的说话惊住,赵郢眼皮微掀,凉凉的看着宋挽,问:“还愣着做什么?”
话音落下,宋清风拿着匕首和碗进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屋里烧着炭,宋清风进来的时候,还是带了冷风进来,宋挽手脚冰凉,指尖忍不住蜷起,之前被楚逸辰划过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疼。
楚若琪靠进赵郢胸膛,怯弱的说:“殿下,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而且阿挽的身体一直孱弱,这样肯定会吃不消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关心宋挽,但仔细一听,又充满了幸灾乐祸。
赵郢冷嘲的笑起,说:“不过是个贱婢,流点血算什么,就算死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是啊,在绝对的权势之下,人命如蝼蚁,的确不值一提。
宋挽没敢看宋清风的脸,朝着赵郢跪下,说:“求殿下恕罪,奴婢不敢动手。”
宋挽身子娇弱,没什么胆量也很正常,赵郢没强求,随意看了宋清风一眼。
宋清风弯着腰上前,尖着声道:“手伸出来。”
他的语气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宋挽掖住宽大的袖子,伸出左手。
曾经,宋清风会用自己宽大的手掌牢牢的将这只手护在掌心,如今,宋清风拿着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在这只手上划了一刀。
宋清风用的力道比楚逸辰要重得多,宋挽感觉到了刻骨的疼。
殷红的血瞬间涌出,宋清风慢了一点,有好几滴滴在地上,溅出小小的梅花印。
宋挽一直都很怕疼,但她蹙着眉、咬着唇,任由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血很快接了大半碗,赵郢懒懒的说:“差不多行了,要是就这么死了就没意思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