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黑鬼,&rdo;她说。&ldo;把一个黑人称为黑鬼不算什么粗鲁,难道你不这么想吗?&rdo;
&ldo;到一九八〇年时,你们就会用这种叫法或类似这样的叫法来称呼自己了,&rdo;埃蒂说,&ldo;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要是把一个黑人孩子称为&lso;黑鬼&rso;,那会招来一场殴斗的。这就差不多等于叫他&lso;黑狗子&rso;。&rdo;
有那么一会儿,她晃着身子瞧他,然后,又摇摇脑袋。
&ldo;把那挨砖的事儿告诉我吧,当时的情形。&rdo;
&ldo;我母亲最小的妹妹就要出嫁了,&rdo;奥黛塔说,&ldo;她叫苏菲亚,但我母亲总是称她为蓝妹妹,因为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lso;也许她至少是爱这样喜欢,&rso;我母亲这样说。所以我也总是叫她蓝阿姨,甚至在见到她之前就在这样叫她了。这是一场最可爱的婚礼。事后有一个接待活动。我记得所有的那些礼物。&rdo;
她笑了。
&ldo;礼物对一个孩子来说真是太棒了,是不是,埃蒂?&rdo;
他也露出微笑。&ldo;是啊,你说得对。你永远不会忘记礼物的。不会忘记你得到的,也不会忘记别人得到的。&rdo;
&ldo;我父亲那时已经开始赚钱了,但我所知道的只是我们有奔头。我母亲总是这么说,当时我告诉她有个女孩跟我一起玩的时候,问我你老爸是不是很有钱,我母亲就跟我交代了刚才说的&lso;我们有奔头&rso;。她说以后如果有人跟你提起这类话题你就这样回答人家好了。就说我们有奔头。&rdo;
&ldo;所以,他们能够送给蓝阿姨一套漂亮的瓷器,我还记得……&rdo;
她的声音开始结巴起来。一只手伸向太阳穴,心不在焉地抚拭着,好像开始头痛了。
&ldo;记得什么,奥黛塔?&rdo;
&ldo;我记得我母亲送给她一件特别的礼物,一件藏品。&rdo;
&ldo;什么东西?&rdo;
&ldo;对不起,我头痛。弄得我舌头也不顺溜了。我不知道干嘛要费这么大劲儿来告诉你这些事,不管怎么说……&rdo;
&ldo;你介意跟我说这些吗?&rdo;
&ldo;不,我不介意。我想说的是,我母亲送给她一个有点特色的盘子。是白色的,镶有雅致的蓝边。&rdo;奥黛塔微笑一下。埃蒂觉得这完全不像是一种愉悦的微笑。这个回忆当中有什么事令她心神不安,这种回忆似乎马上让她感觉到置身于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中,这环境抓住了她所有的或者是大部分的注意力。
&ldo;那盘子现在还能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就像我看到你一样,埃蒂。我母亲把它送给蓝阿姨,结果她对着盘子哭了又哭,哭了又哭。我想她看着这盘子想起了她和我母亲童年时曾见过的相似的盘子,而那时她们的父母压根买不起这类东西。她俩谁也没有在童年时得到过特别的礼物。接待会结束后,蓝阿姨就和她的丈夫一起去大雾山1『注:大雾山(greatsoky),美国阿巴拉契亚山脉西部的一段,在北卡罗莱纳州西部和田纳西州东部之间。』度蜜月。他们坐火车走的。&rdo;她看着埃蒂。
&ldo;坐在吉姆&iddot;克劳车里?&rdo;
&ldo;是啊,没错!在吉姆&iddot;克劳车里!在这年头,那是黑人出门旅行和他们吃喝拉撒的地儿。这正是我们想要在牛津镇改变的事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