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现在好了,&rdo;齐宋故意道,&ldo;门口有秘书,手下有律师、律助,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我日子更好过。&rdo;
&ldo;闭嘴吧,拉仇恨啊你?&rdo;关澜轻嗤。
齐宋这才认真了一点,说:&ldo;其实现在还是有现在的惨法。就像这几天正在搞的一个执行异议的案子,从基院,到中院,到高院,上诉,再审,来回移送,最后最高院送达,已经等了快半年,对家忽然又要申请专家辅助人,都是扯头发的事情。&rdo;
关澜听着,存心问:&ldo;走了四级法院,一直输啊?&rdo;
齐宋果然急了,回:&ldo;有没有可能是我一直赢?&rdo;
她却又笑,说:&ldo;凡,继续凡。&rdo;
&ldo;其实是真的,&rdo;他静了静,看着她说,&ldo;每天至少十三四个小时在工作,还不算出差在路上的时间,见各种人,一直说话,一说一整天。但所有这些话又都是有目的的,过后想一想,好像自己想讲的一句都没有,自己想干的什么都没做。&rdo;
她也看着他,忽然又回到前面那个话题,说:&ldo;你现在还想过不做律师吗?&rdo;
&ldo;想啊,当然想。&rdo;他回答。
&ldo;如果不做律师,你想做什么呢?&rdo;
&ldo;考个救生员证,每天在游泳池边上坐着,脚上穿双拖孩,听听歌,发发呆。&rdo;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莞尔。
&ldo;你呢?如果不做律师,你会做什么?&rdo;他也问。
&ldo;教书啊,你忘了?&rdo;她提醒。
&ldo;如果也不教书了呢?&rdo;
她当真思考一下,而后摇头:&ldo;我很喜欢我现在做的事。&rdo;
要是换了别人说这句话,他大多不信。但她,好像是真的。
那天晚上,他们聊得很好,但也结束得很快。一餐饭吃完,她买了单,看看时间,callitanight。
他们从餐馆出来,看到几个全副骑行装的人,把公路自行车靠在门口,坐露天座位喝啤酒。
她忽然说:&ldo;我从前没来过这儿,其实就是在一个节目里看见的,一直想来,也像他们一样骑自行车,经过此地靠一靠,喝杯啤酒。&rdo;
&ldo;那下次我们骑车来。&rdo;他接口道。
下次。
她笑笑,不置可否。
他们又朝公园外面走,他送她去取车。
那个停车场造得挺有特色,下沉式,半开放,头顶有遮蔽,又有些缺口,可以看到江景,但却没有专门的人行通道。
他们从车行入口进去,走了一段,身后忽然有头灯亮起。他一手牵住她,另一只手揽过她躲避。一辆suv从他们身边驶过,只是短暂的一瞬,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淡极了,却也妙极了。细想起来有点奇怪,其实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握过手,同样的身体接触,感觉却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