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淩诧异:“不喜欢?”
傅南期:“怎么?”
温淩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可是您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不合群的人啊。”做什么都好像游刃有余,无论身处何地,位于何种环境,他都是那么从容。
而且,随便说两句话都是那么得体。
这么会跟人打交道的人,竟然说自己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你不也逢人就笑?这时候却一个人呆在这儿?”
“我不一样。”温淩想了想说,“我那是没办法,要吃饭,遇到比我厉害的人就得巴结,您不一样啊。”
他哪里需要巴结人,迎合别人。
可偏偏待人处事那么周到,那边是一些无名小卒凑上来跟他搭话,他也保持应有的礼节。
他要是不喜欢,不理人不就行了。
好似看出她的想法,他笑了笑,修长的手随意搭在了膝盖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你听过吗?”
温淩点头,又摇头。
望着他,不解。
点头是因为听过,摇头是因为——不懂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在其位而谋其事,人处于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哪有绝对的身居上位?又哪能真的不顾忌其他人?我们都有自己应有的位置,应该做的事,就算我再不喜欢,为了我的工作、我的社交圈,我也要忍啊。”话虽如此,他神色倒是淡然、洒脱。
温淩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心里话,不由楞了一下。
印象里,他都是高深莫测的,心思根本难以揣测。她在他面前,也都是小心翼翼又恭恭敬敬的。
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样掏心掏肺的话。
之前因为他想挖她的事情而产生的芥蒂,又淡了些。
半晌,傅南期问她:“你怕我吗,淩淩?”
他的眼睛黑而深邃,像有魔力似的。温淩不敢多看,连忙移开。可过会儿,又鬼使神差地转回来。
他仍望着她,视线没有移动分毫。好像——笃定了她会转回来似的。
温淩有点憋闷,不在意竟吐了真话:“你像一台x光机,看我一眼,心里面的想法就被你看穿了。”
傅南期微怔,忍俊不禁:“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形象啊。还有呢?”他像是来了兴致,“还有呢,淩淩?”
温淩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在另一个人的唇齿间,能被念得这么温柔缱绻,缠绵悱恻。
是她的名字太好听了吗?
她清楚,不是。
谁都没有他念的这么有韵味。
夜风冷,但是吹醒了温淩的意识。她回过味儿来,看他一眼,收回目光,过会儿又看他一眼,像一个遥控控制的小玩偶似的。
傅南期稍稍莞尔:“怎么了?”
温淩吸一口气,笑:“傅总,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这么温柔?感觉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真有点害怕。”
傅南期哼笑,板起脸:“我像黄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