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咱最后还是逼着她陪徐家流放了嘛。”
“那又如何,且不说她和徐慧嘉本就是订了婚的夫妻,让她陪着去流放,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当时她自己也没有反对嘛。你若是怕她耿耿于怀,你尽管将这些事推到我身上。”
钱老爷一愣,随后眼睛一亮,“没错。到时候就说是你指使的,你逼着我干的,反正她也怕你,不若这件事就让我和她去说,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钱夫人气了个仰倒,随后而已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那我就做这个坏人。”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顺着那刘大哥给的地址摸到了钱珍娘的住处。
徐振英的手下都不喜用仆人,且重要吏员的府邸都集中在一起,不时有人巡逻,倒是安全。
到了钱珍娘的级别,自然能分得一处独立小院。
她一个姑娘家,虽说政务繁忙,但她向来勤快惯了。因此家里只有一个无处投奔的老寡妇和她女儿。
两个人无处可去,住在钱珍娘家的偏房内。
母女两偶尔出去做工,当然也帮着钱珍娘处理一些家务,做些缝缝补补之类的小事,也让钱珍娘偶尔回家晚了,能有一碗热汤热饭。
钱珍娘喜这母女两安静忠心,又不爱乱打听生是非,因此放心将屋子让他们打理。
这不,今儿个那老寡妇刚在院子里打扫呢,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有人在外面踹门。
这动静可不小。
老寡妇想着金州府的人都知道这一片住着金州府的大官们,所有人经过这巷子时都是屏声静气,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般狂妄的。
谁知刚打开门呢,就看见十几个人站在外面,有男有女,各个气势汹汹。
领头的是一个有些圆润的中年妇人,一进屋就上下打量着老寡妇,“是钱珍娘的家吧?”
那老寡妇答道:“不错,是钱部长的家。”
“我们是她在汴京城的舅父舅母,这次来金州府,是特意来找她的。”
那老寡妇愣了愣神,有些摸不准来人的身份。
舅父舅母?
怎么没听钱部长提起过呢?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十几个人已经不请自来,直接登堂入室,七七八八的坐了下来。
钱珍娘的院子并不大,这一下就坐满了。
那领头的妇人一进屋就到处打量,甚至还往钱珍娘的闺房里翻箱倒柜,弄得噼里啪啦。
老寡妇心中顿觉不妙,连忙指使了自己女儿出去报信,自己则上前伺候,“这位夫人,钱部长她注重隐私,且这屋子有很多保密的材料,您还是别乱翻为好。”
钱夫人一下被惹怒,尖着声音说道:“你个老刁奴,我可是钱珍娘的舅母!她十岁就投奔我家,吃我的住我的,连婚事都是我给她定的!她伺候我就像伺候她娘一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我做事?”
那老寡妇被骂得面色一红,颇有些委屈,却还是寸步不让:“还是请钱部长回来再说吧。这东西丢了,钱部长可是要找我的!”
“老杀才,反了你了!你既然口口声声称呼我外甥女钱部长,就知道我外甥女现在当多大的官!你这刁奴对我不敬,那就是对我外甥女不敬!罢罢罢,我外甥女年幼好说话,我这个当舅母的却容不下!来人哪,给我狠狠的打这老刁奴!”
那老寡妇没料到现在金州府还有这样狂妄之人,当下委屈得哭出声来,“我可不是钱部长家的奴才!我没有卖身给她!我只不过无处可去,帮着钱部长做些家务罢了!这在金州府,只是雇佣关系!”
“哦,原来是借住在我外甥女家的啊!我还当你是奴大欺主,没想到却是个打秋风的穷寡妇!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无非是欺负我外甥女面和心软好说话!哼,今儿个我来金州府了,钱珍娘就有了娘家人,容不得你这样欺负她!快快收拾了行李,滚出这个家!否则我就报官抓你,说你私闯民宅欲行偷盗之事!”
“你!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