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开元新春过后,整个汴京城又重新进入了蓬勃的发展时期。
二月初,新芽吐绿,草色撩人。
而北方纳入的六座府城的官吏们留任考核开始。
汴京城如今新修建了一座考试院,由建设部负责,整座考试院有三四层之高,由水泥钢筋制成,占地就有一亩,可足足容纳几千人的大型考试和会务工作。
汴京城的老百姓也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水泥这玩意儿。
以前总听金州府的人说那水泥有多么多么的好,可到底不曾见过,便也想象不出怎么个好法。
据说今年还要对汴京城整个街道实施改造,所有道路都要用水泥硬化,而这座考试院就是率先使用水泥制造的场所之一。
几百个工人们紧赶慢赶,才在两个月之内完成了工期。
这考试院一如既往延续了金州府简朴实用的风格,其内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全是一个一个的大小不一的房间,除了桌椅板凳,最多也就是绿植、水墨画等简单装饰一下。
有些人私下说这偌大的考试院却这么寒酸。
但更多人觉得这些东西都是花的国库的钱,没必要修那么金碧辉煌,这也侧面反应金州府的做事风格。
倒是也有那心思敏捷的商人,从中看出了巨大商机,早早的就将考试院周边的商铺盘下来。将来或做茶楼、做酒楼、做客栈,那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毕竟这么大的考试院,其中进进出出的人不知多少,有人的地方便有商机,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这不,今日一大早,天还刚蒙蒙亮,考试院的大门外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候着了。
从汴京城附近六州赶过来的大人们就成群结队的站在门口。
还好是春日,气温回转,虽是清晨,却也不觉得冷。
很快,门口就围聚了不少人。
这来来往往的可都是曾经在周朝为官的大人们,因此彼此都是熟面孔,这一见面就互相作揖打招呼,竟好似等候在朝堂之外般热闹。
“哎,不曾想到,我今年四十又四,竟然还要跋山涉水的参加科举。”
“林大人您可知足吧,咱们这些人可都是运气好才留任的。你们是不知道吧,汴京城这些京官儿们被辞退了大半,原本三百多的人愣是裁到五十多,就这五十多人,甭管年纪有多大,资历有多老,全都得跟咱们一样来参加考试。考完了也是得等官位补缺——喏,那边那位,就是原翰林院的刘编纂,说起来当年还是状元郎呢。现在不也跟咱们一样从头再来?”
这些死里逃生得以继续留任的人此刻舒出一口气来。
虽说考核过后还要进入待查等岗阶段,但是好歹不至于落成白身。
他们这些人做官做了一辈子,不敢想象不做官还能去做什么,也更适应不了普通百姓的生活。
相比被大量裁撤的同僚们,他们这帮人也算是幸运。
当然也和他们平日里勤勉政务有关,否则督察组不会许他们留任。
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认可。
正因如此,他们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小圈子,也就自然而然的分享起了最新的情报。
“我听闻,韩相也在这次撤职人员名单之中——”
众人一阵倒抽凉气之声。
韩相这样历经三代的元老可谓是庞然大物,而昭帝这一上台就拿他开刀,这手段和魄力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甚至,韩相离开以后,汴京城的官场上丝毫没有产生波动,甚至可以说是风平浪静。尤其是政务民生这一块,也是没有任何影响。
能这样平静的过渡和交接,也由此可见金州府的人处理政务水平。
昭帝也明显向大家传递出一个信号。
华国的官场缺了谁,都照样能转。
众人心照不宣的打眼色。
有人又抛出最新的消息,“你们可知这次的主考官是谁?”
旁边一人笑眯眯接话:“应是安平先生吧。”
众人望过去,这下心下了然,“既然是连大人的话,那此事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