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欢侧头看他,眼眸深处只剩冷意。“质子与我大周太后对月饮酒时怎么不说体统二字。”晏北安顿时有些哑然,而白烬欢已经不打算多说了,横抱起卫凉歌就走。朦朦胧胧间,卫凉歌半睁开了眸子,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子精致的下颚弧线,她微微一笑,似乎还有些害羞的模样,居然大剌剌的伸出双手直接抱住了白烬欢的脖子。白烬欢原本还因为晏北安方才举动阴沉沉的脸色,在这一刻忽地一僵!“放手……”趴在他怀中的某女嘟囔着道。“不嘛不嘛。”“太后若再不放手,本座就将你直接丢在这不管了。”白烬欢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为何要用这种对孩子般赌气的语气去对卫凉歌说话,他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连话都来不及深思就直接脱口而出了。谁知卫凉歌一听,抱住白烬欢脖子的手却是更紧了。白烬欢忍无可忍,直接就松手。啪叽!某女直接坐在了地上,疼得她小脸扭曲到变形。“疼……”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白烬欢心想真把她丢在这,被有心人发现估摸着又要惹出不少祸端。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着他方才看着卫凉歌醉醺醺的离席,居然也跟着来了,一边暗骂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一边还是上前将她给拉了起来。“走吧,本座带你回凤藻宫。”看着向自己伸开的葱白五指,卫凉歌立即伸手。“北安,还是你好,比那个臭神棍好多了,我最喜欢你了,北安……”臭神棍脸色一僵,伸手的手也是一僵,好啊,原来这一路上你居然把本座当成了那晏北安啊!白烬欢这一次压下心中对某女的那一丁点怜惜,直接就收回手打算离去,卫凉歌见面前模糊人影要走,立即扑向前,直接拉住了他。“北安,你别走,我有话要给你说!”白烬欢的脸青了。“给本座放开!”“我不!还有,北安你别学那个臭神棍一天到晚的本座本座,真是难听死了……”白烬欢的脸由青变黑了。“死女人,你真以为本座不会对你如何吗!”“北安,你今天怎么这么聒噪……”白烬欢忍不了,转过身就打算直接将这死女人给甩飞五米开外!谁知他刚刚转身,便见一张绯红的脸愈来愈近,最后对准他的脸就是……啵唧!没错,就是啵唧一口!而且还是某女自己主动来的!完事了,卫凉歌还尤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北安,你终于安静了。”白烬欢的脸,彻底青了黑了白了紫了……“卫凉歌,你——!”话音一落,某女满意一笑,直接倒在了他怀中,就开始呼呼大睡,甚至是还打起了小呼噜。这一觉,卫凉歌睡得很不爽,主要原因是做了个噩梦,梦里遇到了个绝世美人在井边梳头,她瞅着背影熟悉就上前,谁知转过头来的居然是白烬欢那一张冷脸。冷脸就罢了,居然……还对她抛了一个媚眼!吓得她直接一个激灵就醒了,从床上坐起了身,大口大口喘气。“天啦天啦!太吓人了!”琴槡闻声连忙赶了进来,放下醒酒汤便轻声询问。“太后这是做噩梦了吗?”卫凉歌抹了一把脸上吓出的层层汗珠,吐了一口气道。“是啊,梦到了魔鬼,你说吓人不吓人。”说着她下了床,看了眼旁边的醒酒汤,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昨夜似乎和晏北安一块儿喝酒来着,只不过后面的事儿如何都想不起了,再想就只觉得脑仁疼。“对了,昨夜是谁送哀家回来的啊。”她本以为不是晏北安就是德福,问琴槡也是随便说上一说。谁知琴槡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是……国师大人……”“噗——!”刚刚喝下一口的醒酒汤就这样被她喷出,卫凉歌似乎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梦,吓得她顿时三魂不见七魄。“太后,您慢点喝慢点喝。”“琴槡,你说哀家最近是不是比较倒霉啊。”琴槡不明所以。“太后您指的是什么?”卫凉歌叹了一口气,觉得当真是被她说中了,自打认识了这白烬欢她就每一天好过的,连做梦都是这个臭神棍。看来,她必须去给佛主上柱香,保佑那个臭神棍早日寻到真太后百里柔,她也好得以脱身。“对了,哀家听说这京城外面有个皇家寺院,上香拜佛挺灵的是不是?”琴槡想了想,似乎是有个这么的皇家寺院。“好像就在京城外不远的白云山上,也就十几里路的样子。”卫凉歌点点头,当即就下了决定,要去佛寺里好好进香祷告,顺便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好的。“对了,去把翘儿叫来,也带着她一块儿出去走走。”太后去皇家寺院,自然就不用再掩藏身份,却也不必大张旗鼓,所以从皇宫去往皇家寺院的一路上,也算平稳安宁。皇家寺院香火鼎盛,来往的人流也是不计其数,不过卫凉歌作为大周太后,自然是不用和寻常人一起挤大门,听了宫中传来太后出宫前来寺院而来的消息后,皇家寺院就早已经有了准备。安排了百姓都去偏门,留下正门给皇宫队伍通行。只是今日卫凉歌不想招人瞩目,便只是带了少数随身宫人,以及十来个禁卫军,看起来倒不像是一国太后出宫,反倒是像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寺院住持亲自上前相迎。“老衲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卫凉歌由着德福与琴槡搀扶着出来,对着住持方丈一笑。“今日哀家只是想来进香罢了,方丈无须多礼。”“好好的走路也踩了一脚泥,绿萍你说本小姐倒不倒霉!”一道声音从旁边树后响起,打乱了此刻寺院大门处的宁静。怎么是她!这声音听着耳熟,不过卫凉歌一时间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这京城她认识的不多,或许是记错了也不一定。住持方丈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出现扰了太后安宁,立即就不悦扬声道。“不知是哪位施主在此游荡,扰了太后清静,还不快速速离去。”还在骂骂咧咧的卫飞烟身子一僵,她一听自己扰了太后,吓得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声音都吓得变了调。“民……民女不知太后驾到,还……还望太后……恕罪……”因为隔了段距离,卫凉歌不过瞥去看了一眼匍匐求饶的那对主仆。“罢了,都是来寺院进香拜佛的,哀家也不想让佛主难做,让她们都起来吧,以后注意别再扰了佛家清净就是。”住持方丈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便递给了身边中年和尚一个眼色,然后随着卫凉歌进了寺院中。待太后的仪驾一走,中年和尚这才来到了卫飞烟跟前,冷声道。“起来吧,太后不曾怪罪你们是你们的福气,还是快些离开吧。”卫飞烟呼了一口气,对着中年和尚点头道谢这才站起了身,只不过这腿还是有些软。绿萍上来搀扶她,却被卫飞烟不悦挥开。“哼,今日果真没看黄历,出门尽遇事儿!”绿萍小心翼翼道。“小姐,孟公子还在禅房那边呢,咱们还是早些过去吧。”一说起孟子朗,卫飞烟更是来气,原本她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丞相府沈家身上,谁知昨日孟子朗说今日相约她来进香,本想拒绝,可又想起三夫人的嘱托以及她如今还住在人家孟府的屋檐下,她便不得不咬牙同意。转头一想,卫飞烟又觉得若自己是那坐在凤驾上的女人,岂还会为了争取自己的未来荣辱,在这里小心翼翼,生怕行错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