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相哪里比得了质子的聪慧过人。”对于沈相这难听入耳的话,晏北安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笑了笑道。“沈相,你以为我过来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你的处境?”沈相眸光一闪,的确,晏北安不是那种喜欢落井下石之人,而且他平时基本不会多管闲事,若是出现,就一定是有他的目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相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亮色,他抓住了牢房柱子,定定地看着晏北安!“你……你能救我出去?”这一刻,沈相已经把晏北安当成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他能出去,就能东山再起,只要他能出去,就有信心将白烬欢和那个百里太后给他造成的磨难千百倍的还回去!晏北安盯着眼中充满着期望与期许的沈相,摇了摇头。沈相见此,如同是泄了气般倒在了地上。晏北安平静道。“沈相恐怕把我想的太厉害了吧,这里可是大周皇宫,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他国质子,怎么有能力去救一个天牢中关押着的罪臣?”沈相心中一叹,是啊,他怎么能忘了呢,这个晏北安不过是一个小小质子而已,即使有什么远大宏图抱负,可他依旧只是质子。“罢了,你走吧,本相也不需要其他人来施舍怜悯,即使是死,本相也不会向国师等人认输。”晏北安没有走,只是一直站在牢房前,静静地盯着沈相。“我虽然不能救你出去,却可以救其他人。”此话一出,沈相豁然抬头,就连旁边还在扭打在一起的沈家女眷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转过头来看向了这边的晏北安。特别是卫飞烟,眼中也流露出了一抹惊诧。“此话当真?”沈相激动问道。晏北安继续淡笑。“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是在开玩笑吗。”沈相立即转过头,看向了隔壁牢房。没错,他即使是死了,也要留一个人来为他报仇!沈老夫人这时候审讯沈相毓太妃一听到怜儿两个字,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沈相要救的居然是沈怜儿这个庶女!怎么可能呢,自己可是嫡女啊!“父亲,你一定说错了对不对!”沈相看了一眼毓太妃那张脸,摇了摇头,都成了这副模样了,即使是聪明又如何,还不是废物一个了。沈相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毓太妃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了淡漠和嫌弃。毓太妃瘫倒在地,伸手抚摸自己的脸。“是因为我的脸吗……”沈老夫人在后面看着,无奈叹息。“毓儿啊,别闹了,过来陪老身吧。”相比较于毓太妃的失望和落寞,旁边那个叫沈怜儿的庶女可是惊喜万分。“父亲,女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沈相点点头,然后看向了晏北安。“质子,你打算如何救?”晏北安并没有吐露太多,只道。“明夜,子时。”“好,那质子可别忘了。”对于天牢中发生的一切,基本无人知晓,这边回到了凤藻宫的卫凉歌,以为自己终于能舒舒服服的休息了。只是,她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一夜过去,觉也睡不安稳。明明沈家已经没落,连同沈相都关进了天牢候审,怎么她总觉得心里有些惶惶不安似的呢。“太后,听说今日国师要审问沈相了,这可是大喜事啊!”德福在旁边道。琴槡闻言,也道。“是啊,说起来,那个被充为军奴的沈芊芊算是因此逃过一劫。”德福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恐怕不见得吧,谋逆是大罪,基本都是株连九族的这种,这个沈芊芊基本也没活头了。”听着两人在耳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沈家一事,卫凉歌取下了头上的纯金发簪,道。“你们可听说国师何时去审问?”德福想了想道。“应该是今日下朝就去吧。”琴槡见卫凉歌问起这事,以为她是要一同去,便问道。“太后这是要一同去吗?”卫凉歌想了想,终究是摇了摇头。“不去了,待会儿下了朝,你们去把乐儿带过来,我带着他去御花园逛逛。”白烬欢并没有主动说要她前去,那她还是别插手了,想来白烬欢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吧。这边,下了早朝,白烬欢没有回长央宫,而是直接去了天牢。一道国师大人到的唱报声在天牢入口响起,牢房里面的人都是一惊,似乎是没有想到白烬欢会在这个时候亲自来这。云影让人搬来了桌椅放在牢房外,然后狱卒们纷纷排列在了两边,迎接着这大周最尊贵的男人。天牢的气味并不好闻,就连云影都皱了皱鼻子,奈何白烬欢居然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就这样一步一步来到了太师椅前坐下。云影给白烬欢端来了一杯刚刚沏好的茶。“主子。”白烬欢接过,轻抿了一口,姿态闲适,仿佛并不是身处与皇宫天牢。沈相死死盯着白烬欢,恨不得现在就能出去将他砍个稀巴烂。“云影,你们都退下吧。”云影点头,领着一众人离开了天牢。现场恢复了安静后,白烬欢这才抬眸,正眼看了沈相。“沈相,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日。”沈相冷笑着道。“想或者没想又有什么不同呢,说到底还不是成了阶下囚吗。”白烬欢把桌上放着的一叠卷宗丢去了沈相跟前,他道。“拿起来看看吧,这些年来你究竟做了些什么。”沈相拿起那一叠卷宗,里面写的都是沈相自从当上了丞相之后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甚至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没有放过。而其中,沈相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季知县……”他豁然抬头,“你怎么找出他来的!”季知县是他安排在别处的暗桩,一直都是私底下为他做事,他以为白烬欢就算是连根拔起,也不过是在京城而已,没想到白烬欢的手,居然伸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白烬欢嘴角一勾,眸色淡淡。“要想天不知,除非己莫为,沈相,你可认罪?”沈相垂头低低的笑了几声。“认不认罪又有什么关系,本相做不到的,你以为其他人也做不到吗?本相不能将你们铲除,登上高位,可其他人却不一定也是如此!”“白烬欢,你不过是个外人,难道以为除去本相你就能坐拥大周的天下了吗!”沈相其实早就看不惯白烬欢了,一个不知道从何处蹦跶出来的人,在他出现之前,连他的名号都不曾听说过,然后出现后就成了国师,要说白烬欢没有野心,他沈渊第一个不相信!白烬欢听着沈相的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盯着他,眼底所有的,只是对沈相的怜悯。“你以为,自己想谋权篡位,天下人就会跟你一样吗?”“好啊,那你说,你究竟是谁!本相可不信一个普通人会出现相帮那小皇帝!”沈相问话一出,白烬欢眸光中闪过了一抹异色,一时之间没有开口。沈相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般,当即仰头大笑。“看吧,我就知道,你啊终究是带着目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