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凉歌将信将疑的上了马车,她知道,这也是自己唯一的选择,现在的她还大着个肚子,怎么可能跑得过晏北安。进了马车后,卫凉歌对驾车的晏北安道。“晏北安,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晏北安只是勾唇一笑,然后扬起马鞭。“驾!”一个多时辰后,在颠簸中的卫凉歌再一次掀开了车帘,却发现自己此刻居然身处京城!晏北安居然带着她回到了京城!卫凉歌突然就困惑了,按理来说,晏北安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带她离开大周,怎么还回了京城来。这个晏北安,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晏北安,你快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晏北安驾车的速度不减,这一次他倒是没有沉默了,回答道。“带你去大周皇宫。”什么?回宫!卫凉歌这次是更加不明白了,回京城就已经让她尤为震惊了,现下居然还要回宫!“晏北安,你停下来,我们把话说清楚,停下来啊!”去留由你“晏北安,快停下!”在卫凉歌的不断催促下,晏北安终于停下了马车,他转过头看向卫凉歌。“我都说过了,我只是带你去看一个东西,看过以后,你想走想留,我都不会拦着你。”这一刻,晏北安的眼神极为诚恳,并没有半点说假话的样子。“皇宫里能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的?”卫凉歌问。“现在还不能说,等带你过去就知道了。”带着疑惑,卫凉歌不再多言了,一路上都跟在晏北安的身后,从城外来到了城内,再从宫外进了宫中。而更让卫凉歌想不到的是,到了最后,晏北安居然带她来到了长央宫外。“长央宫?怎么是这里?”晏北安并没有说太多,只是带着卫凉歌悄悄的进了长央宫中。或许是因为现下的皇宫都被那些叛军给包围侵犯了,所以长央宫中也没有了什么人手,他们进来的很顺利,甚至让卫凉歌觉得,这有些顺利的过了头。晏北安领着她来到了长央宫的内殿,然后他来到了内殿的墙壁处,开始抬手轻敲。卫凉歌见此便问,“你敲墙做什么?”晏北安看了卫凉歌一眼,却没有回答,依旧是敲击着墙面。终于,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然后停下了动作,当着卫凉歌的面将这墙面打开,原来,这是一个在墙上铸造的存柜,里面还放着一些东西。从卫凉歌的角度,可以看到那里面的一个画轴。而晏北安下一刻,正是拿起了这个画轴。他拿起画轴,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接着吹了吹上面的灰土,轻笑道。“堂堂大周国师的宫殿里,藏着这样一副画,想来也是重要的东西吧,你想不想看看?”卫凉歌盯着那画轴,有些纠结。“我……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这是他自己的东西,我随意拿出来看……”卫凉歌还没有说完,晏北安就已经将那画轴展开了。卫凉歌不再说话了,因为她的眸光已经被画轴给吸引而去。那是一张美人图,从上往下看,美人姿态绝伦,又是穿着一身雪白衣裙,冷艳动人……而这,并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美人的这张绝世容貌上的一双眼,居然是那般的熟悉。卫凉歌先是一呆,紧接着上前两步,颤抖着手,触碰着那美人的一双瞳眸……“这……这双眼睛……”“是不是很熟悉。”晏北安继续笑着道。卫凉歌震惊地看着晏北安,“这个画里的女人,是莫夭!”不是问,而是肯定!这画里的女人,就是莫夭!这样的姿态,这样的一颦一笑,不是莫夭又是谁呢?白烬欢不是说,他和莫夭并没有什么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宫殿里还会留着莫夭的画卷!卫凉歌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她觉得自己一去深思,整个心都在疼。她是那么的相信白烬欢啊,可为什么白烬欢要这样对自己,难道她仅仅是莫夭的一个替身吗?晏北安将卫凉歌的难受看在眼中,当然了,卫凉歌难受,晏北安心里我不好受。但是他没得选,他必须这样做。“凉歌,没关系,有我在,我一辈子都会好好陪在你身边。”说着,晏北安就要走来抬手将卫凉歌揽到自己怀中,卫凉歌眸光微闪后立即躲了开去。她哑着声音道。“北安,别这样……”晏北安的手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他脸上也流露出了一抹伤感,“好,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静一静。”卫凉歌没有回答他,只是拿着那画卷来到了旁边的偏殿中,将画放在了地上。也是这个时候,卫凉歌才注意到,这画卷居然还有落款。落款的是一句诗词。‘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诗词的后面,还有一个欢字。卫凉歌一看这诗词落款的字迹,就知道这是白烬欢的手笔。而之前,她也考虑过这是晏北安为了挑拨离间,而故意弄出来的画卷,可是当她现下仔细观察后,却觉得是她想多了。因为白烬欢的字迹极难模仿,而这幅画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估摸着比晏北安来大周的年头还久远。晏北安没有理由,也没有那个能力,在那个时候就弄出这样的一副画来。别时容易见时难……多么悲情的一句诗词啊,想来,他的心里是想见到她的吧。莫夭是南疆神女,神女是不可能成亲和相夫教子的,她的职责就是永远待在南疆,为南疆百姓祈福。白烬欢一定是知道自己和莫夭之间不可能,所以他们两个人不得不断了这份情,可是白烬欢的心里却永远忘不了莫夭。直到白烬欢遇到了自己,而白烬欢之所以对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就是因为,自己那一双与莫夭一模一样的眼睛。一定是这样……而这,也是这幅画存在与他宫殿里唯一的解释。思及此,卫凉歌低头看向了自己隆起的肚子,可笑,她还想费尽心思保住那个人的孩子。而那个人,仅仅是将她当成了替身。“你好些了吗?”身后,晏北安的声音传来。卫凉歌抬起了头,便见晏北安递过来了一张绢帕。“来,擦一擦吧。”卫凉歌接过他递过来的绢帕,将脸上的泪水擦尽,却没有开口说话。晏北安见她不言语,便在她的身边坐下,然后缓缓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一定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吧,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是啊,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也是她的骨肉。是她一个人,费了心思保护至今的孩子!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卫凉歌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悲凉。“可是,若孩子打出生起就没有父亲,该是多么可怜啊……”“没关系,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当孩子的父亲。”晏北安笑着道,声音极其温柔,就像是曾经初识那般。卫凉歌身子一震,有些不敢抬头,甚至是不知道此刻她应该对晏北安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谁在那儿!”已经迟了晏北安立即警觉,拉着卫凉歌就朝着某个方向而去。“走,我带你出去!”躲过了皇宫中禁卫军的追捕,卫凉歌和晏北安成功来到了宫外,回到了马车旁。卫凉歌有些古怪地盯着晏北安,“你刚刚为什么要跑?那些叛军不是你的人吗?”晏北安露出一抹无奈笑意来,“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人是我的人了,我好像从未承认自己是这次逼宫事件的主导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