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琛从应隆的死亡开始讲起,当程晚得知女儿竟成了这起凶案的目击证人,一时脸色煞白。
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你是说,应先生是被一个背部有鸟状纹身的人杀死的?”
“嗯。”梁屿琛点头。
其实在此之前,就连他也不确定,应隆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曾一度认为,应隆的死,绝不可能是自行了断。
可当他从幸安山庄离开,这种笃定的想法,便打上了问号。
直到此刻,瑶瑶的目击证词,彻底打消他的疑虑。
更重要的是,瑶瑶所目睹的、所听闻的,都在肯定且明确地告知他。
——詹佑津的失踪,与此事有莫大关联。
所以,他最初的直觉与一直以来的努力,都并非无用功。
那些散落的、凌乱的怀疑被彻底击碎。
——他走了在正确的道路上。
可怀里抱着的女人却浑身僵硬,似乎已被吓到。
“还要往下听么?”梁屿琛心疼地问。
程晚沉沉呼出一口气,尽量稳住心神:“嗯,事关瑶瑶,我不能有一丝的退缩。”
于是,关于那些被掩藏的过往,每一条逝去的鲜活生命,暗然滋长的罪恶与阴暗,被仔细地、严肃地再次翻起,在寂静焦灼的空气里不断震荡灵魂。
程晚陷入彻底的迷茫,仿若进入虚无。
梁屿琛究竟浸淫在何种危险与恐怖之中,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实感。
清晰的认知,如同沉重的一击,几乎将她震得粉身碎骨。
她的心跳开始以极其慌乱的速度跳动,过于失控,仿佛每一个瞬间都将停滞。
呼吸再次被死死扼住,就如同她误以为他死去的那一刻。
程晚的不安愈发地明显。
梁屿琛捧起她毫无血色的脸,异常冰凉。
他忧心如焚:“程晚,深呼吸,深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程晚才从无边的恐慌与惊惧中,寻回一丝微弱的意识。
浓重的哭腔裹满崩溃:“梁屿琛,所以你要一直,一直查下去么?”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又会像这次一样,受很严重的伤,甚至。。。”
死这一个字眼,在此刻彻底成为禁忌。
只是掠过脑海,都会生出无法忍耐的疼痛。
程晚死死咬住唇,逐渐有血腥气息在口腔蔓延。
“程晚,别慌,”梁屿琛心绪紊乱,“我答应过你,日后一定会小心。”
“瑶瑶是你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当时看到她命悬一线,我大脑一片空白。扑上去为她挡枪,完全是我下意识的冲动。是我病急乱投医,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