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渊环臂站在旁侧,面色从容,“祖母有好事竟不想着我,倒要给那茅庐小子?”
长公主轻哼一声,“少贫嘴,赶紧给我斩断那些花花肠子的麻烦事,你和沈钰的婚事必须如约履行,否则我有什么颜面见你祖父。”
午夜刚过,春末的节气乍暖还寒,‘吱呀’一声,门扉被人从里推开。
亲信接过谢承渊的信笺,“世子,可是朝中有秘函急送?”
大半夜的,主子甚少处理公务,想来定要百里加急了。
谢承渊袖风一扫,掩去眼底的潮涌,“一封调令罢了,送去梁府,就说上头给他派新活了,若无余事,明日便可出发。”
亲信恭敬接过,三两下消失在夜色中。
梁府少公子出来接信时,正睡眼惺忪,“表哥竟如此辛勤,这么晚了还不忘给我谋划前途……”
他神采奕奕地打开,看见跃然纸面的地址时,霎时睁大了眼。
岭南?!
男子瞬间清醒,连睡意都消了大半。
这真是调令吗?
怎的和流放差不多!
谁偷的?
次日清晨,沈钰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去前厅给江文瑛请安,“娘亲,昨日路过城中女儿见有书局,想去选几本书。”
“好……娘这就叫人套车,就坐家中那辆三乘马车,稳妥又舒适些。”
江文瑛欣慰感叹,她家姑娘终于肯开口唤她娘亲了。
钰儿本就懂事知礼,再加上性子有些清冷,她一直担心自己无法真的与她亲近。
“娘亲。”沈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出现,有些为难道:“昨日我和御史家的小姐约了一同去赏花,山路崎岖,她一直想坐家中那辆三乘马车,女儿便应了他。”
“若是我一人外出倒不打紧,只不过先应了别人实在不好推拒。”
江文瑛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话是自己先说的,怎能对孩子失信。
“瑶瑶,家中的二乘马车也铺了软垫,且那马来自西域,是专在戈壁通行的,想来山路也不在话下,不如你同御史家的小姐乘那架去赏花如何?”
“御史小姐不止一次提起,女儿实在不忍心拂了她的意。”话音刚落,沈瑶低眉顺眼地退让,“要是姐姐真的着急也没关系,花期不在一日,我明日再和她相约也可以。”
“不必,我坐一乘马车即可。”
江文瑛秀眉微蹙,“一乘车架只能容一人其中,你出去怎能不带随身丫鬟伺候?”
沈钰垂眸,正好合她的意。
“无妨,我之前一个人出去惯了,娘亲不必担心。”
江文瑛不是勉强孩子的性子,见她执意,立刻答应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一乘车驾的马车驶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