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匡一朝以来,先帝匡祖、和先帝太宗,都有收复华北失地,统一的愿望。然而,先帝太宗,曾两次,大举王师,北伐绥朝,均告失败。匡朝对绥朝,渐由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防御状态,但匡朝军队,远非不堪一击。
在两次北伐之间和前后,匡朝军队在局部战场,屡屡获胜。多位将领,展现出过硬的战场指挥能力和谋略水平。匡朝军队的主力,步兵,多次作战,均是以少胜多。
被视为“积弱”象征的,匡朝军队骑兵;甚至一般无训练和作战任务的、匡朝军队之、地方军----厢军,也有过上乘发挥,曾经正面进攻、击败过,绥朝军队的骑兵中,最强悍的,铁林军。
太平兴国四年。五月。
先帝太宗,御驾亲征北韩,采取明智的“围城打援”策略,派匡朝军队主力,包围北韩都城----晋阳。同时,太宗于交战前,赢得先手,下令控制绥朝军队的行军通道,命,云州观察使、判邢州、兼任西山巡检----郭靳,任都部署,率军,占领,位于,绥朝军队救援北韩朝,之必经之路,的,石岭关。
待到绥朝六万人的军队,行至石岭关东侧,白马岭,附近的,北木口河,时,匡朝军队,早已严阵以待。
绥朝监军----狄列,欲过河强攻。奈何骑兵之优势,只在于,利用平坦地形,发挥速度优势,灵活迂回包抄,攻敌两翼和身后;在过河的不利形势下,正面攻击,阵型严密和良好训练的,匡朝步兵,便是犯了兵家大忌。
郭靳作为主将,兵法娴熟,善于把握机会,以己之长克敌之短,遵照兵法“半渡而击之”,趁绥朝骑兵,过河混乱之际,以步兵猛烈冲击,刚猛无畏的冲击搏杀,令绥朝军队,惊慌失措,又,进退两难。包括狄列在内的,五位绥朝高级将领被杀,士兵死伤无数。其后,绥朝援军及时赶到。由于郭靳的兵力较少,而石岭关的匡朝监军----田衾袏,与郭靳不睦已久,故,借机按兵不动,致使匡军错失良机。郭靳无奈,遂撤军。
白马岭之战,无论从战略安排、战术运用,以及战斗能力,匡朝军队的表现,都无可挑剔。此役,也乃,匡朝同绥朝开战以来,匡朝军队第一次战果较大的胜利。致,此后经年,并州一带的,绥朝军队士兵,大多丧失斗志。
随着北韩一朝的末帝----刘纪远,出城投降,自前朝年末、混乱动荡的十国时期,宣告结束。
随其主刘纪远,同降于匡朝的,便有那位,后韩一朝、麟州刺史----杨弘信之子、长期镇守代州、抵御绥朝侵扰、北韩一朝,称为“无敌”的、屡立战功、累迁至----建雄军节度使的,被北韩世祖----刘茺,赐之以“继业”一名的----刘重贵。降于匡朝以后,留其旧主赐名,复改回其本姓。史称“金刀令公----杨继业”。
太宗爱惜杨继业之才,任命其,为,左领军卫大将军、郑州防御使,后改任,知代州,兼三交驻泊兵马部署。
而,攻克晋阳,是连,昔年的荣宗、和先帝匡祖,都未能实现的辉煌战果,中原版图上,长达七十五载的分裂割据局面,再次归于统一。
傲立城头之际,先帝太宗,俯瞰众生,胸中不觉升腾起,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借着这股豪情壮志,先帝太宗下令,挥师远征,要写就,更传奇的历史,达成此前,近百年间,所有伟大君主,都朝思暮想、却始终无法企及的心愿----击败绥朝,重夺燕云故地。
太平兴国四年。七月。
先帝太宗,在平定了北韩朝后,未经休整和准备,随即立刻转兵,进攻绥朝。一心欲要,乘胜追击绥朝军队,意图乘其不备,一举夺回,于十国时期,被后晋帝----史镜劏,割让给,亓聃的,而今,绥朝所拥有的,燕云十六州。
绥朝,璟宗----耶律宪,得悉,幽州被困,随即,紧急诏令,精骑增援。
幽州城北,高粱河。七月灼热无风的夜晚,匡朝大军强攻幽州,已二十余日,正值人困马乏、将士倦怠之际,绥朝援军,在名将----耶律修格,的,率领下,发挥骑兵优势,远道增援,变被动为主动,间道来袭,给匡朝军队,以沉重打击,大举反击。
匡、绥两军,随即陷入混战。
匡朝军队,因轻敌冒进,致三面受敌,顿时大乱。乱军之中,太宗身受两箭,惊慌失措,在疼痛和求生欲的双重刺激下,以驴车为銮驾,连夜狂奔数百里,直至,匡境涿州。
群龙无首的匡朝军队,迅速土崩瓦解,全线溃退,被绥朝骑兵,衔尾追杀,三十余里,辎重、粮秣、兵械,丢弃无数,沿途阵亡死者,更是高达万余人。
此战,乃,匡朝对绥朝的首战,以匡朝失败,而告终。史称:“高梁河之战”。
此战之后,匡朝因未能成功收复幽云十六州,导致北部边陲,无险可守,绥朝骑兵随时可能南下,匡朝逐渐由主动进攻,转向被动防御,在军事上,总体开始,处于劣势,对以后与绥朝军队作战,造成了不利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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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下,匡朝,遭遇了开国以来,最惨痛的失败。二十万精锐,在黑夜中,被突然来袭的,绥朝骑兵,冲击、分割、追逐,然后,无情的吞噬。
从天堂到地狱有多远?对先帝太宗而言,可能,只是,从晋阳到幽州,那区区一千里的距离;又可能,只是,从暮春到盛夏,那短短几十天的光阴。
从晋阳城头的豪气干云,到幽州城下的溃不成军,先帝太宗,尚未在人生巅峰多做停留,便仓促而狼狈地,跌落到黑暗深渊。
而匡朝的王朝气运,也从此刻开始,走上了一条难以逆转的下坡路。
随着远征幽州的失败,匡朝赖以立国的精锐、源自五代的百战之师,损失惨重,中原王朝,威压四夷、横扫八荒的心理优势,至此荡然无存。
而更致命的是,以不宣而战的方式,向绥朝突然动武,在偷袭失败之后,便绝不能幻想,这个北方强敌,会选择心慈手软、忍气吞声。
先帝太宗,心有余悸的,返回东京后,回忆着那个兵败如山倒的夜晚,抚摸着大腿上隐隐作痛的箭伤,便开始着手调兵遣将,屯守要冲之地,时刻提防着,绥朝即将到来的报复。
但,先帝太宗,并没有在镇州、定州、满城一带的前线,明确指定一位战区指挥官,以统筹规划未来的军事行动。布置是,在河北道,的,北部地区,即匡绥边境的最前沿,以关南、定州、镇州三地为中心,依托有利地形,和边关据点,形成,自西向东的,连锁防御体系。具体,由,河阳节度使----?雁晋,镇守关南;以,镇州都钤辖----牛庭翰、镇州节度使----栗邯焭,戍镇州;令,殿前都虞侯---嵟汉,知定州。
如此部署,在绥朝军队最有可能的南下路径上,保持了足够的兵力戒备;而一旦发生战争,三地也可随时相互策应支援。
此实则,乃,先帝太宗,“将从中御”干预前线指挥权,对武将指挥权的分权与制衡之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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