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与苏凰歌的婚事在朱衣侯府和靖国侯府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靖国侯府的新娘子却迟迟不见人影,急的司老封君连连追问儿子这个未来的新娘子到底是什么来路,靖国侯苦笑,“娘,您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朱衣侯不过是看着安宁的面子将这天大的好处送给我们靖国侯府,该准备我们都给备好,其他的,我们看着就是”。
“你也知道是朱衣侯送给我们的好处,得了人家的好处不帮人办好事,你心里能过得去?那孩子的人品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我老太婆只恨不得他是我亲孙子,他的亲事,我老太婆还就管定了!”
靖国侯叹气,“娘,这几天我又想了想,那个姑娘分明是身份有问题,朱衣侯才会借我们司府的出身,好让那姑娘日后能在江家、在长安立足,只是朱衣侯万事不过心的性子,只怕未必会想的这么周到,而朱衣侯又是从豫州回来就找到了我,只怕是太后娘娘支的招——”
太后娘娘的旨意,您老想管,能管的来吗?
老封君听懂了儿子的言下之意,哑口无言,靖国侯苦笑着搀着自家娘亲往外走,“娘,这些事交给绍儿媳妇,您好生歇着养好身子,真要心疼朱衣侯,儿子再多加些嫁妆,务必要朱衣侯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
老封君叹了一声,不再开口。
这边老封君无声叹气,那边江染刚赶回京城。顾不得去家里瞧一瞧直接就冲进了朱衣侯府,修缮一新的朱衣侯府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丫鬟仆从更是往来不绝,见江染风风火火往里冲,没半个人询问半句,原因很简单,对于朱衣侯大人的双胞哥哥,这些刚进府的婢仆只耳闻大名,从未见过,因此想当然的就将江染当做了自家主子。
朱衣侯府中选作小夫妇二人的新房及日后起居之所的乃是一个正中偏东的院子。被江流命名为“醉红妆”。
要说江流同学怎会玩起这种文艺小青年的调调。还得从苏凰歌决定从一曲词“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里取兰玉芳三字作为新婚院子的名字说起,江流一看,大手一挥。“醉红妆好听,就醉红妆了”。
虽然这个名字略嫌轻浮,但江流同学喜欢,苏凰歌自然不会因这样一件小事拂他的心意,新宅遂命名醉红妆,倒是为这即将到来的新婚添染了几丝旖旎。
江染不知道其中典故,看着这“醉红妆”三字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什么时候他文墨半点不通的三弟会了“醉红妆”,而他这个文采风流的探花郎却要为前程奔波钻营?
当年的严相府自然是极尽豪奢,虽然已经闲置数年,但稍微休整一下便再现了当年的繁华,江染一路走来假山奇石、流水回廊、奇花异草目不暇给,说是一声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跟在江流身后的翠衣少女更是连连惊叹。
进了醉红妆,满院皆是花落鸟啼之声,没有一丝嘈杂之音,江染循着若有似无的笑语声在院中一凌空架起的回廊上找到了自家弟弟,三年不见,江流长高了,五官虽没怎么变,轮廓却更为坚毅,即便此时是笑着,周身也若有似无的萦绕着为将者的威严霸气,而他身边低头拿针的女子——
江染眯了眯眼,恰好苏凰歌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在见到的江染的刹那下意识就绽开一个笑来,少女明媚的笑容足以令四月满地的芳菲失色,江染目光微闪,好个美貌的女子,怪不得他的同胞弟弟会如此大费周章大张旗鼓的要迎娶进门……
“二哥!”江流惊喜出声,起身几步到了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染,用力拍了拍江染的肩膀,“二哥,你回来了!”
江染哈哈一锤他肩头,“长的比二哥高了,也结实了!”
“二哥你吃的太少了,暖暖,快过来见过二哥”。
苏凰歌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嫁衣站了起来,闻言抿唇一笑,不紧不慢走到跟前,盈盈一福,“见过江大人”。
竟是一口十足地道的江南软语,语调绵软,尾音拖的很长且微微上扬,竟将她略嫌太过的美也柔和了几分。
江染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抱拳回礼,“司姑娘有礼”。
江染身后的少女一声惊叹,“姐姐,你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漂亮的人!”
苏凰歌一笑,“这位是?”
少女不等江染开口,欢快蹦到了苏凰歌身边挽住她胳膊,“我姓岳,叫芽儿,不是月牙儿的牙,是小草发芽的芽,姐姐你叫暖暖?”
“不是,我叫司缇,”苏凰歌既然冒充司绍的远房堂妹,就也随着司家姓名,取了个缇字。
“那他怎么叫你暖暖?”
江流不满了,“我愿意叫什么叫什么,放开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