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锦的解释,徐魁等人恍然大悟,同时也为这一巧妙的计策感到佩服。
江淳安与钱希礼对视一眼,心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但还是有些担忧自己的前程。
“陈公公,此计虽妙,但牵连甚广,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要受到波及?”钱希礼忧心忡忡地说道。
陈锦微微一笑,安抚道:“钱大人不必担心,陛下英明,自然会明辨是非。只要我们忠心耿耿,何惧风波?”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启禀陈公公,考房中发现有贡生以‘行赏忠厚之至论’为题作答!”
陈锦一甩衣袖,动作果断而潇洒,声音洪亮地说道:“好!先不用打草惊蛇,让房官们逐一记录,但凡做此题者,姓氏籍贯全都记录下来,不得有误。”
侍卫领命而去,此次春闱,共有三千名贡生参加,考房按照天干地支共分为十八处,每处考房都安排了严密的监视。
十八名房官听令后,随即穿梭于各个考房之间,面色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暗自却留意着每一位贡生的答题情况。
主、副考官以及陈锦和薛仲复等人回到高台上,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消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气氛愈发凝重。
终于一个时辰后,名房官们陆续回来,手中都拿着一份详细的记录。
“启禀大人,我们已经将做‘行赏忠厚之至论’的贡生信息全部记录下来。”一名房官恭敬地汇报道。
陈锦接过记录,仔细翻阅起来,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贡生的姓名和籍贯,这些信息将成为他们揭露舞弊行为的关键线索。
记录簿册在众人手中轮流传阅,徐魁、钱希礼、江淳安三人急速地翻阅着每一页,他们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
令人震惊的是,竟然有一百一十六名考生选择了以“行赏忠厚之至论”为题作答。
江淳安心中一阵悲凉,几乎欲哭无泪。
他自己当年连中两元,再高中榜眼,风光无限地进入翰林院任职,自然深知四书五经的博大精深,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怎会有如此巧合,使得百余名考生都恰巧选中了同一个题目?
今年春闱,陛下与礼部经过商议,决定将录取比例设为十进一,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一甲仅有三人,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赐予进士及第的殊荣。
二甲约有五十人,赐进士出身。
而三甲则补余约二百人,赐予同进士出身的称号。
如果这些贡生确实是提前知晓了试题,到时金榜题名者中,必然掺杂了不少鱼目混珠之辈。
而且这些靠舞弊手段高中的贡生,他日若是身居朝廷要职,岂不是让作奸犯科之徒混迹于庙堂之上?
这实在令人不寒而栗,胆颤心惊,想到这里,江淳安双手微微颤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抬头望向陈锦,眼中充满了焦急与期待,希望身为陛下心腹的陈公公能够有所应对。
陈锦此刻也是面色凝重,这次春闱舞弊案的严重性已经远超了他的想象,若让这些舞弊者混入朝廷,后果不堪设想。
“距离收卷还有多久?”陈锦抬头看向鳞次栉比排列的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