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曾多次以温和之姿轻拍其肩,忆往昔,最为鲜明者莫过于一年前,陈池初入镇远镖局之际。
“王总镖头,别来无恙。”
面对这位威严又不失和煦的前辈,陈池的心境骤变,宛如一位骤富的乡绅重返往昔贫寒,只因这位人物,正是王维扬——江湖中声名显赫,镇远镖局之领袖。
王维扬,其名如雷贯耳,乃是镖师界之泰山北斗,镇远镖局在他的带领下,雄踞业界半壁江山,其成就非一人之力所能及,却仿佛独力撑起一方天地。江湖中人常言:“宁与阎王会,不惹老王怒。”足见其威望之隆。
“你好,陈池,我记得你。一年前于燕京,正是我将你招入镇远,委以趟子手之职。”王维扬的笑容温暖而深邃,言辞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和力,然而这份平和之下,却让陈池心生几分忐忑。非是畏惧,而是自知理亏——未经告知便擅自离局另谋发展,实难言合乎道义。
江湖虽大,规矩犹存,其中“道义”二字,更是不可轻忽。陈池深知,自己此举或有不妥,而王维扬却能于百忙之中忆及此等小事,其记忆力之强,令人叹为观止。
“你无需担忧,我并无刁难之意。”王维扬之言,宛如春风化雨,瞬间打消了陈池的顾虑。这位年逾花甲的老者,轻捋长须,继续道:“闻你在长安荣获初等镖师之名,我即刻吩咐长安分局给予你正式镖师的身份,只是世事难料,终究晚了一步。镇远镖局或有疏忽之处,但你我之间,并无亏欠。”王维扬言辞间尽显老练与智慧,轻描淡写间便将过往恩怨化解于无形。
陈池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低声问道:“那么,王总镖头今日此行……”
王维扬面露淡笑,轻抬手臂,指向远处静谧的小酒馆,提议道:“我们不妨移步至彼,共坐细谈?”
陈池自然不会拒绝此邀,遂携同李文秀紧随其后,三人步入酒馆,择位而坐。王维扬亲自斟满三盏烈酒“烧刀子”,举杯笑道:“我敬二位青年才俊,前途无量。”言罢,他率先一饮而尽,尽显豪迈。陈池亦不遑多让,爽快回敬;而李文秀初尝此等烈酒,不免被其辛辣所呛,连声咳嗽,引得王维扬开怀大笑,室内气氛随之变得轻松愉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王维扬轻敲桌面,正色道:“陈贤弟,我已暗中观察你两日有余。”此言一出,陈池微扬眉梢,忆及前两日确有庞大队伍以运输商队之名入城,当时未加细究,此刻方觉深意。
“我镇远镖局近日承接了一项重任,需护送清军一批重要粮食至关外。鉴于我已久未亲自押镖,此番任务之重,可见一般。陈贤弟可试想,此等交易,其规模与分量非同小可。”王维扬言辞虽隐晦,但陈池智慧过人,即刻洞悉其中玄机。
粮食,作为战略资源,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时下,各方势力虽未公然交恶,暗流却汹涌澎湃,交易背后或藏有复杂算计,如情报泄露、货物遭劫等风险,皆不容忽视。尤其是此番目的地乃关外元国领地,清军虽强,却难以跨境护粮,故此重任自然落在镖局肩上,王维扬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莫非王总镖头有意邀我加入护粮行列?”陈池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王维扬却轻轻摇头,解释道:“非也。护粮之事,责任重大,我虽信任陈贤弟人品,但为确保万无一失,此任务将由我镇远镖局自各地分局抽调精英镖师独立完成。”
稍顿片刻,他继续说道:“然而,此举亦带来另一难题,即各分局留守镖师力量将显薄弱。恰有一批重要镖物——一封送往长安分局的花红,亟待护送,正因此,我特来与您商议。”鉴于您的要求,我将原文以更为正式的风格重新创作如下:
“鉴于当前事务繁重,我分身不暇,故欲请陈兄鼎力相助。至于酬劳事宜,自当遵循镖局之惯例,公平分配。“
“然则,王兄何以垂青于小弟?“陈池面露惊疑之色,心中暗自揣度,自忖其微薄之力,恐难入王维扬这等人物之法眼。
“陈贤弟于沧州所行之壮举,老朽早已耳闻。观君行事,既有勇亦不乏智谋,定非池中之物。前两日偶遇贤弟于市集,见你正协助哈萨克人售卖古董装饰,遂命随从稍作查探。不料这些古物,竟皆出自昔日高昌国之遗风。莫非陈贤弟已寻得那传说中的高昌古城?“
王维扬此言一出,陈池心中暗惊,正欲辩解之际,王维扬已摆手笑道:“贤弟勿虑,老朽对那高昌宝藏并无觊觎之心。江湖传言,往往夸大其词,实则多为虚妄,不足信也。”
“实不相瞒,我确实觅得高昌国遗址,但正如王兄所言,其中并无金银财宝,唯余陶罐瓦器而已。否则,我又何必舍近求远,直接与哈萨克人以物易物?不过,对于王兄所提之镖事,我倒颇感兴趣。”见王维扬并无深究之意,陈池心中稍安,遂以半真半假之辞,巧妙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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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主已开出五万两白银之巨赏,事成之后,愿与陈贤弟分享一万两作为酬劳,意下如何?”王维扬此言,本是试探,未料陈池闻之,几欲雀跃,连连点头应允。
“甚好,此事我接了!”陈池回答得极为爽快,心中暗自庆幸。他正因系统所赋主线任务久无进展而忧虑,此番能有如此大额镖单,实属难得机遇。
王维扬闻言,不禁朗声大笑,随即附耳低语,密授机宜。
次日,陈池与李文秀二人,已踏上了前往甘凉道的征途。此地渐近中原腹地,风沙渐减,道路多为碎石铺就,马蹄踏过,声声回响于旷野之中。行进间,犹如乘坐于起伏不定的轿辇,沿途景象悄然变化,木质结构的房屋逐渐增多,集镇接连涌现,分布愈发密集,官道之上,人烟渐盛,不时可见穿梭于街巷之间的货郎与引领车队的商贾,为这旅途增添了几分喧嚣与活力。
陈池依惯例减缓了前行的步伐,与李文秀并肩而行,笑语盈盈,他向她细细描绘着沿途的风土人情,言辞间妙趣横生,引得李文秀笑声连连,那自大漠深处带来的淡淡遗憾,早已在欢声笑语中烟消云散。
“行走江湖,护送镖物,可觉有趣?”李文秀身着中原常见的男装,虽略显格格不入,却并未让她有丝毫介怀,反而多了几分洒脱。
‘有趣’二字,其意深远。”陈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挥动马鞭,“于我而言,护镖之路,少有乏味之时,此番亦然,每一段旅程都有其独特之处。沿途风景各异,人情有别,所遇之事或惊险刺激,或温馨感人,皆能令人心生感慨。且看这道路两旁的树木,从稀疏渐至繁茂,仿佛在诉说着大地的变迁;那远处的山峦起伏,宛如巨龙蜿蜒,给人以无尽的遐想。又如这路上行人的匆匆步履,或为生计奔波,或为理想前行,皆有其背后的故事。再者,与你同行,分享这一路的见闻,更是增添了不少乐趣。”陈池的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一路上的美好都吸入肺腑。
李文秀听着陈池的话语,眼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她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朵,轻声说道:“如此说来,这江湖之路,倒真是充满了未知与惊喜。”她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对未来的期待。
陈池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正是如此,每一次的镖行,都是一次新的冒险。有时会遭遇恶劣的天气,有时会遇到不怀好意的劫匪,但正是这些挑战,让我们不断成长,让这旅途变得更加有意义。”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李文秀传递着一种信念。
陈池目光望向远方,思绪仿佛飘回到了过去的经历。“还记得有一次,我护送的镖队遭遇了暴雨,道路泥泞不堪,马车陷入了泥坑中无法前行。我们不得不一起用力,将马车推出,每个人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但大家齐心协力,最终还是克服了困难。”陈池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那段经历的回忆和感慨。
李文秀专注地听着,不禁问道:“那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