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没心思出门,可是这会儿忽然想发泄一下,对着黑色的venum的沙袋猛捶一阵子,或是蹂*躏一下速度球来抒发失恋的愤懑。
失恋?不对,她恋都没恋呢……
何书墨一想到这个,就浑身没劲,摸摸索索地收拾了衣服打包,然后步行出了学校,坐上地铁,终于在晚七点之前,像是僵尸似的晃悠到了训练馆。
夜风微凉,似乎还有些夜雾。
训练馆地处偏僻,所以离远看起来,门口挺冷清的。
说起自己的师父,曹鞠华曹教练,是何书墨她哥在警局里的老前辈,退休之后不甘寂寞,现在帮别人每天打理搏击训练馆。
这座大型的训练馆坐落在奥体附近,地上地下两层,总面积拢共有1000多平米,开设了很多项目,例如综合格斗、自由搏击、散打、泰拳、柔术、女子防身术,总之什么时髦教什么,走的还是高端路线。
说到她为什么要来这儿练格斗,当然这不是何书墨这个战五渣的本意,她本人一点运动神经都没有,就算练了这么多年的mma,也还是花拳绣腿的水平,之所以有这么一热血的业余爱好,全得归功于她有一个死妹控的亲哥。
从小因为她长得太可爱,怕她被欺负,家里一直把她当男孩养,结果上了幼儿园,她第一次知道男女有别之后,她爸跟她哥就开始计划着怎么才能保护她不被臭男人拐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小学的时候有男生欺负何书墨,她哥把人家小屁孩吓唬一顿,让人家尿了裤子都憋着不敢告诉老师,几次三番之后,捂了一屁股疹子。
初中的时候,楼底下有小男孩喊何书墨的名字告白,言语轻薄了些,就被她哥提着棒槌追了八条街,边追边喊:“小兔崽子,拱我们家的白菜!我打断你的腿!”
刚上高一,班上早恋风头正旺,何书墨却傻不拉几地沉迷于数学题,但当然少不了追她的,有次下了晚自习,她被几个男孩堵了,堵在小巷口里,电话快捷键按了一下1,她英明伟岸的亲哥不出十分钟,就一路飙车出现在巷口,当场打得三个小混混跪地唱征服。
说起他们兄妹俩,真的跟何爸爸取名字时的期望完全背道而驰。
她爸给她取名“何书墨”希望她腹有诗书气自华,一身儿淑女范儿,长大当语文老师,结果她语文次次不及格,成了一个理工科学霸。
给她哥取名“何律新”,是希望儿子以后能当律师,整天衣冠楚楚,业界精英,斯文优雅,道貌岸然,结果他哥成了一天不摸枪就浑身皮痒的警察,兼之性格八婆,啰里啰嗦,脸皮巨厚,自恋狂魔,总之,何律新作为一个妹控,简直就是妹控里的战斗机。
自从何书墨第一次被男生追之后,他就天天在她放学以后,拎着她的衣服后领子,一脚把自己的亲妹妹踹进拳馆,让她玩命儿地磨练拳脚,不过何书墨倒也不反感,只是觉得麻烦。
后来上了大学,何书墨觉得终于可以逃脱他哥的铁腕庇护,扑棱着她长硬了的翅膀子飞得更高,结果他哥刚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却因为她要考来南京上大学,主动请缨调职,屁颠屁颠儿地也跟着她来了……
于是,和以前一样,每个周末,她必须来训练馆报到。
开学前几天,她在来训练馆练拳的时候,认识了三个同校的师兄,火速建立了无节操的“菊花奥义派”。
何书墨就在“全无书墨气质”的这条大道上越走越远了。
晚七点,她终于来到了久违了的搏击训练馆,之前她因为发烧烧出炎症,军训都没参加,训练馆这边儿也一概请假。
于是当何书墨踩着时间,准点出现的时候,站立式训练区域有点骚动。
新进了很多新人,此时嚷嚷起来:“卧槽,咱们馆里真的有大美女诶!”
三个不要脸的师兄早就换好了衣服,开始假惺惺地维持秩序,周庆喜顶着一张胖帅的脸对着小师弟们吼:“别对着我师妹吹流氓哨啊!不然等会儿八角笼里我虐死他!”
何书墨从他们仨身边走过,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二师兄,谁虐谁还不知道呢……”
去更衣室换了训练服,戴好护具,何书墨高高地梳了个马尾,然后听从教练的口号,列队集合,做准备运动的时候,见到了曹鞠华一身黑色运动衣出现在训练馆前台。
“咦?”何书墨一边戴拳套,一边转头问贺兰:“怎么回事儿?老头儿不是好阵子不管事儿了吗?”
“谁知道呢,今儿他皮痒了吧……”贺兰推了一下眼前的沙袋,说道。
没错,曹教练虽然是训练馆里的经理,管理一切事务,但真功夫却是整个训练馆里最三脚猫的一个,偶尔兴致盎然地来溜溜弯儿,跟弟子们切磋的时候,经常闪到老胳膊老腿儿。
就连何书墨偶尔人品爆发,也能一个十字固锁着他,在地上拿手指头戳他的啤酒肚玩儿。
曹鞠华瞅了眼训练区的几个弟子,有的抱着假人正在蹂*躏,有的对着速度球猛捶,还有的,光站在那儿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露着大长腿,竖着长马尾,此时正在戴拳套,都戴了十几分钟了,还在摸鱼偷懒,跟师兄闲聊……
“哎呦,书墨来了呀。”曹鞠华眯着眼睛和蔼地笑着,朝正在偷懒的何书墨说道:“你还知道来啊?别的不说,小赵,今天让何书墨上深蹲器和卧推器,没半个小时别让她下来,再跑个轮胎,甩个大绳,最后让她爬上7x7那个台子的围绳里边儿跟你练练,练完记得把台子上鼻血和口水擦干净啊……”
曹教练贱兮兮地飘过去的时候,跟教练和助教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