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墨简直欲哭无泪,她是训练馆的学员里最菜鸟的那个,每次打完实战都得意识迷离,于是她眼睛一眯打算卖个萌,结果曹菊花师傅把手负在背后,满身“一代宗师”的气质走去负一层了。
于是,今天一个半小时的课,堪称是她格斗史上最惨的一次。
激烈的高强度运动后,她全身的谷氨酰胺严重不足,浑身都疼,瘫在台子上好久都没能爬下来……
八点半,同时下课的还有女子防身术,何书墨被师兄们抬下来,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想去洗澡,结果在一楼挤了半天,也没排上队。
不过她是长训班的学生,又跟曹教练是熟人,所以她跟前台打了个招呼,打算去楼下一个员工休息室的淋浴间冲个澡。
背上包包,她慢慢地朝下走,只觉得浑身汗水黏糊糊的,动作很慵懒、散漫地把右臂绕到脑后,解开了扎着头发的橡皮圈,抖开来的湿漉漉的黑发软趴趴地从右脸披散下来。
楼下有一大片地面训练区域,只有四百多平米,没有楼上那么宽阔,也更黑暗,所以头顶数排高瓦数的大灯此时全开着。
何书墨在下到底的那一瞬间,猛然惊觉出气氛不对劲。
那一刻,何书墨干咽了口唾沫,把一声惊诧的“咦?!”吞进了喉咙。
楼下,训练区里的十几个男人们全身黑白蓝三色的道服。
而且氛围显然很凝重……
她认得出来,那是巴西柔术的道服,等到她适应了楼下的光线,她才看出来,场地全黑的地垫上的男人们,正在分组两两缠斗,所以气氛严肃,而且她定睛一看,在场的还有两三个老外。
而且,最要命的是,那个站着的、身穿全白巴柔道服的男人……
侧影好熟悉!
“啪嗒”何书墨头发梢的一滴汗珠滚落,她竟然都察觉到了。
以及渐渐脱缰的心跳,像是平原跑马一样,一发不可收地迅猛加速。
她猛地抱住脑袋,狂摇,不不不,这一定是做梦,她出现幻觉了,不然的话,这种孽缘也真是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也没可能的呀!
一天之内,第二次见到他,还是在这么诡异的场所……
顾凛站在她不到五米开外的地方,正在盯着地上一群缠斗的男人们互相锁头,还有几个在角落里,正在用头做俯卧撑……
何书墨觉得那一瞬间,她对巴西柔术的好感蹭蹭蹭涨了无数倍。
因为道服实在好看,秒杀跆拳道的、散打的,那些松松垮垮跟浴袍一样的版型,以及拳击训练服那身背心短裤,一副精力旺盛的流氓地痞样。
雪白的颜色,笔挺的领子,袖口两肩的logo简直太帅了。
默默地狠掐了自己一下,她暗骂道:何书墨,现在是你犯花痴的时候吗?你现在是留下来还是假装没看见路过呢?
耳朵忽然又烫起来,她下午才说过因为他嫁不出这种蠢话,结果晚上就又见到他了,她要不要躲呢?
她急中生智,踮起脚尖,像老鼠似的,偷偷摸摸地朝着浴室那边挪去,别的先不说,她现在一身灰不溜秋的训练服,满身臭汗的模样怎么也不能给顾凛看见……
幸好何书墨所在的位置靠近休息区,很暗,还有高高的吧台和沙发遮掩,她的动作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可是她刚走出去几步,就又觉得动弹不得了。
何书墨隐约听见几句英语,老外说的,叽里咕噜的她一句也没听明白,紧接着她听见开口回答的那个声音。
高冷嗓,贵族气,还淡淡的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何书墨觉得耳朵又痒又软,舒服死了,天哪,顾凛说英语为什么这么苏!
苏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