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石车和床子弩虽然原理不复杂,但制作起来还是比较麻烦,毕竟是第一次尝试,刘宴也时刻盯着,与李克也钻研和试错,而且火棉的制作也被提上了日程,这可是刘宴最后的大杀器,但愿用不上,因为以刘宴现在的进度,连他自己都没法掌控火棉,实在太危险,随时有可能误伤自己人。
曹镔带领士卒去阻击张胜野的斥候,防止他们靠近侦察,李克也和沈侗溪配合刘宴研制砲车和床弩,裴东楚则指挥军役和辅兵则领着固川寨百姓四处挖掘陷马坑。
到了傍晚,曹镔拖着一身伤痕回到固川寨,后肩还插了三根羽箭,口中骂骂咧咧,身边的士卒也多有负伤者。
“入他娘的西夏贼,还真是难啃!”
刘宴让李元朗和思结白草帮助士卒疗伤,过来探望之时,正好碰到李元朗帮着曹镔处理箭伤,不得不承认,这老头子的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
“刘宴,这样下去可不成,出去一趟就伤了三十多个弟兄,撑不了三五天就会把人都打光了……”
曹镔也是傲气全无,毕竟面对的可是白阎罗张胜野,他麾下的九宝浮屠军威震大西北,曹镔手底下又无人可用。
“能拖就拖吧,民宅拆下来的栋梁可以用,但远远不够,新伐的木材不能马上使用,必须经过烟熏和浸泡封泥等等步骤,以防止木材断裂,少说也要个五天七天的时间……”
曹镔紧抿着嘴唇,到底是开口说:“刘宴,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几成把握,若是真个儿不成,趁早逃走算了,不然兄弟们全都折在这里了。”
刘宴呵呵一笑:“初时你们不也说逃跑,但现在不也带兵去阻击张胜野的斥候了么?我也没法告诉你有几成把握,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你怕不怕?”
曹镔听得前面一段,也是懊恼不已,知道自己不该抱着太大希望,不如早早逃命,可听到刘宴后面四个字,当即挺直了腰杆:“你个窝囊废都不怕,老子还怕个球囊!”
刘宴也就不必多此一举去提振军心士气,笑了笑,就走出了营房,继续研制军械去了。
曹镔也属实是个狠人,坚持到第四天,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那副明光铠却仍旧擦拭得锃亮,只是上面的刀伤剑痕触目惊心。
玄武营麾下三四百人,除了李如梁带走的那几个,剩下的几乎全都负伤。
“不成了,咱们的人已经折损得差不多,张胜野今夜就回来袭营,还是做好最后的打算吧……”曹镔也没了那股子张狂,闷着头,耷拉着脑袋,如战败的公鸡。
刘宴摇头说:“从这些天掌握的情报来看,张胜野是不会夜袭的。”
曹镔皱起了眉头:“如此笃定?”
“虽然他们的斥候没法靠近,但你们每天交战,他都控制着斥候的数量,怎么说呢,就好像配你们玩耍一样。”
“虽然张胜野是个谋而后动的人,但常胜将军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骄傲,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去偷袭一个比自己弱小这么多的对手。”
“如果我是他,一定等到天光大亮再发动攻势,而且还要敲锣打鼓,提前告知敌人,如此才能满足他的骄傲,更能提振己方军队的士气。”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刘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连夜将制作好的军械全都架设了起来,曹镔等一众军士也是一宿没睡,枕戈待旦。
到了翌日,正在埋锅造饭,士卒一个个顶着黑眼圈,食欲不振,一片萎靡,军心涣散,士气全无,毕竟坚持到今日,八九成都已经是伤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