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姜赶紧蹲下来捡,但是照片仿佛和地板严丝合缝地贴上了,死活拿不起来。他十指似乎都不敢使力。
“你的手怎么了?”沈霁青问。
“是我刚才不小心把你的相框打破了,非常抱歉。”
照片最后还是沈霁青捡起来的。
“没事儿,”他笑道,“不就是个相框吗,再说这照片摆在这儿也太久了。”
“真是不好意思。”程姜重复道。沈霁青这时侯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碘伏味。
“手没有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消消毒就好了。”
程姜瞥了一眼挂钟,说他现在该去弄晚饭了。
“手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不是有橡胶手套吗。”
“会摩擦到伤口的。”沈霁青说,“还会沥水。”
程姜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突兀地说:
“她会翻身了。”
“翻身?”沈霁青反应片刻,“那很好啊。”
“我就不炒菜了,晚饭热点饼凑合一下可以吗?”
“我喜欢饼。”
程姜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
“谢谢你。”
“谢什么。我还可以帮着看看你女儿,别让她滚到地上。”
“太感谢了。”
沈霁青折了折手里的照片。这一道折痕在女人脸上,正好把她的脸切成了两半。他又压了压折痕,使她脸上出现了交叉的两道,继续说:
“你今天状态不太好啊。”
“不太好吗?”
“恍恍惚惚的。是因为手的缘故吗?”
“不是。”程姜又笑了一下,不自然地伸了伸手指,“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