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姮站的无聊,一个人在墙角下冻得缩手缩脚的。忽然听得身旁传来试探的喊声:“瑾姮?”
瑾姮转身,见十四阿哥站在甬道之上,身后还站着他的福晋完颜氏,他与她说了些什么,完颜氏便去了。十四阿哥朝瑾姮走过来,瑾姮倒也迎了两步上去。
“真想不到四哥竟带你进宫拜年。”十四阿哥惊喜到。
“侧福晋病了,贝勒爷这才带妾身来的。”瑾姮笑道。
“嘭”的一声响,二人同时抬头看去,只见夜幕中绽开了一朵朵盛大而亮丽的烟花,瞬间便照亮了天际。
这是今晚的第一场烟花,意味着除夕宴正式开始。
瑾姮一眨不眨的盯着烟花凝看,喃喃自语道:“甚是好看。”
十四阿哥低头看她,烟花接连绽放,一次又一次照亮了她的脸,甚至连眼眸里也是亮亮的。他看着瑾姮说道:“是啊,是很好看。”
此时四阿哥与恪宜正请完安出来,正想寻了瑾姮离开,抬眼便看到对面宫墙之下比肩而立的两人,刹那间烟花燃亮,他清楚的看到了十四阿哥低头看她的样子,瑾姮小小的人儿,顶着略显笨重的旗头,总像马上要倒下去似的。既是如此,温软的身量却也柔和了冰冷的夜色。只是此刻,她却完全被笼罩在另一个男人的身影下了。四阿哥心中冷冷一笑,不由分说提步走了过去。
“十四弟好兴致,在宫门口放着皇阿玛不去请安,倒在这里与庶嫂看起了烟花。”他走至二人身后,冷冷开口道。
瑾姮闻声回头,着实吓了一跳,忙俯身请安,头压的底底的,不敢去看四阿哥的脸色。
十四阿哥倒是淡然,只微微站正了身子,神情淡淡地与四阿哥和恪宜见礼,转身便想离去了。
“十四弟见了庶嫂便一起看烟花,见了我便要走掉了吗?”四阿哥出声,尽是嘲讽之意。
瑾姮见势头不对,刚想要出声解释,但却被恪宜暗地里拽了一下袖子,瑾姮心思辗转间便也明白了恪宜的提醒,硬生生将自己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十四阿哥闻言轻轻一哂,眼神中流露出不屑与轻慢,“这烟花不过是世上最最无用的,只那么一下就没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的东西,四哥何必如此上心呢。”
四阿哥听后倒没有再说话,二人就这么站着,引得甬道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马都不禁多看上两眼。恪宜自察尴尬,刚想出言提醒,那边完颜氏却是恰好走过来了。
完颜氏是个精妙的人,先是对着四阿哥和四福晋恭敬的见了个礼,又微微对着瑾姮点了点头,待瑾姮见过礼后,便热切地拉过了瑾姮的手,对着四阿哥说到:“四哥给评评理,这是我先看到小嫂的,还想着跟四哥讨个彩头,若是四哥的礼不够重我可就不将小嫂归还了。这我刚喝口茶的功夫,爷就将小嫂领到四哥面前了,这可不成,彩头还得是我的。”
恪宜听了一颗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走上前来打趣她:“妹妹就是太好胜了些,这彩头给你俩谁不一样呢,咱们可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四爷的年礼少了谁也不会少了妹妹的。”说着,便将一个又厚又大的红包递给了完颜氏。
完颜氏这才松开了瑾姮的手,对她粲然一笑,又说了些恭祝新年好一类的吉祥话,这才和十四阿哥一并走了。
阖宫喜宴瑾姮自是没有参加,第二日府中便传下消息,令格格钮祜禄氏禁足,没有允许不得出院子。消息一出自是满府的震惊,瑾姮刚进府资历尚浅,又是凭格格之身进宫参宴,宋氏和耿氏倒还没说什么,那头李氏早已是鸡犬不宁,饶是在病中,也是摔打咒骂了好一番,下人们更是议论纷纷,有的说瑾姮是真的得了四阿哥的宠爱,也有的说只是凭个满族女子的身份罢了。谁知议论之风还未平息,这就被禁了足,全府上下无不猜测除夕宴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钮祜禄氏竟惹得贝勒爷如此生气。李氏听后精神头竟是好了大半,当日便能下的来床了。
云霜端着碗马奶酒进屋的时候,瑾姮正站在西窗下发呆。云霜上前劝道:“格格的身份能进宫已是不易的,奴婢卑微,不能随在格格身边伺候,不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请格格切莫思虑太重,保重身子要紧啊。”
瑾姮转过身来接过了马奶酒,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的事原是个误会,我自是有不周到的地方,可毕竟是够不到禁足这样严重的地步的。我只是伤心,贝勒爷竟不容我解释一句,就这样打发了。”
云霜还想再劝慰两句,瑾姮却只道自己累了,便草草的打发了云霜下去。虽是捧着碗热热的马奶酒,屋子里炭火也还旺着,瑾姮却不禁寒意上涌,原以为四阿哥待自己是有些不同的,没成想遇到事情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