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怀疑卸下了一大半。
白津把船员的死当做自己的负担了。他是个好船长,一直是。
我“念”着柯罗诺语的《西科平原史诗》选节,该语言是学界公认最靠近人类源文明的语言。
当赤臂的女神HEL’KLH驱赶牛车驾临,
VON’ES停下了刺向半神之子AL’OFH的利剑。
他明白了神的天平偏向哪一方,
不敢怀怨地逃离战场。
当智善的美神FUS’NH泪眼怒睁,
坐在勇敢的GOK’IE尸身上的独巨人磕断了脖子。
灵魂离开了他的匣子,
指引他回归故乡、把头颅摆在正东方的杨树上。
……
以精神力的能量具现颂唱神代诗,汲取了其中微不可见的神秘。
我又如法炮制解除了埋藏在沙子里的头骨,这些头骨像白津描述的智哲类人,曾装有大脑的地方像一只饱满的圆球型水瓢,在《西科平原史诗》的作用下消失。
这并不是说我消除了白津的愧疚,而是我治疗了其情绪对精神状态的消极影响。
一切都解决了。
我望了一眼独立于海中的礁石群。又低头“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和布满燎泡的脚。
微咸的海风吹拂着,送来大海的潮响。
天蓝水碧,细沙白浪。
真好啊,像度假区一样沉稳又平静。什么生物都没有。
我退出了白津的精神世界。
白津的眼睛似乎再过一夜就会恢复原本的幽蓝深邃。
我敢打包票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情绪失控。
可我只觉得愤怒又悲伤,想一拳打在白津的脸上。
他是镇守昏暗压抑的密室的魔王,我是意外闯入不请自来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