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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2页）

检察官问：&ldo;你们是否谈过租房的标准？&rdo;

我想了想，刚才他们说到5年报销了12万多元，马上就有了答案，而且把报销标准说得稍微高一些最保险，于是我煞有介事地说：&ldo;没谈到具体租房标准，我只是原则性跟他说，要注意群众影响，不要太过分，房子月租最好不要突破3000元。&rdo;

两位检察官无计可施，让我最后在笔录签字时仍威胁道：&ldo;你想好了再签字，这个字签下去，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rdo;

我笑了笑，一语双关：&ldo;我很清楚自己应当承担的法律责任。&rdo;

王法官在送我去看守所值班室的路上，突然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拍着我的肩膀说：&ldo;你不要胡思乱想，过几天我再来找你。&rdo;语气中似乎对我的为人义气充满了赞许。

我在重获自由后得知，东城检察院在对我取证之后，很快撤消了对肖劲松的刑事拘留，此案最终不了了之。这使他避免了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在我获释后半年，肖劲松带着妻子登门对我表达了真诚感谢之意，并送给我1000元现金，我当场坚决退还了他。

六、七年时间过去了，今天冷静想来，当年我处理此事的方式，在法律和道德层面上充满了矛盾与争议。

我替这位昔日部属开脱罪责的行为，站在避免当事人家破人亡的立场上看，是善良的；但站在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和诚实、信用的立场，则是邪恶的。站在保护下属、勇担责任的立场，我的行为无疑是勇敢的；但

为了在法官面前塑造一个有担当、讲义气的正面形象，从而寄希望于有利自己问题的解决，故意为有罪的人开脱罪责，则是胆怯的。

在这件事上，善良与邪恶、勇敢与胆怯，是如此自然地融为一体，或许这才是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人性。

聊以的是，我始终只是一位平凡人，而不是那种高高在上、整天把正义和道德挂在嘴上的伪道士，何况我在那样一种特殊环境下，一切高尚的法律与道德对我来讲都是无法消受的奢侈品，当时我惟有按照自己的本能行事。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知道依照刑法规定，肖劲松这个案子还没有超过法定的诉讼时效。如果相关部门看到这个长篇纪实，派人来找我，我会对他们说：&ldo;我这是文学创作呀，开篇的《作者声明》中我说过，&lso;本长篇纪实虽源于作者的亲身经历，但其中包含作者合理的创作与想象，文中所述的每一个细节并非全部依赖可经法律验证的事实，任何单位和个人切勿对号入座。&rso;你们怎么就对号入座了呢。&rdo;

我特意写下上面这段话，是不希望有关部门再来找我调查取证，以免浪费国家宝贵的司法资源。书包网

192、强硬申请证人出庭

第四章　请给我公正的审判

192、强硬申请证人出庭

王法官没有食言，在他陪同东城区检察院办案人员来取证后的第二天，就来看守所对我提审。

见面后，王法官还是那句永远不变的开场白：&ldo;我们又见面啦。&rdo;

&ldo;是呀，我心急如焚地等着开庭呢。&rdo;我不好意思再次问他是否收到我那封带有威胁的信函，只好故作轻松地旁敲侧击。

王法官一脸严肃地说：&ldo;收到了。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一个重要内容。你为何执意要求证人出庭？&rdo;

&ldo;我不清楚证人在侦查阶段做了怎样的陈述，但既然检察院对我提起起诉，并且将证人证言列在起诉书的证据目录中，那么这些证人证言一定是对我不利的，是证明我涉嫌犯罪的重要证据。但事实上我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证人证言一定做了不实的陈述。这要么是证人为自己开脱责任，或者迫于办案人员的压力，要么是办案人员所做的笔录，没有真实、准确地记录证人表达的原意。总之，只有通过法庭质证才能还原事实真相。&rdo;

&ldo;法律并没有规定证人必须出庭作证，公诉人宣读的证人证言若与事实不符，你和律师一样可以质疑的。&rdo;

&ldo;证人不出庭，谎言就无法戳穿，被告和律师仅仅提出没有证据的质疑，相信法庭是不会采信的。我很清楚，在我这个案子中，若公开审理中形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的理的局面，法庭一定会做出对我不利的认定。我必须用有力的证据来推翻检方的指控，才不会让您和法院在做出无罪判决时感到为难。&rdo;

王法官听了微微一笑，对我所暗示的让法院为难的压力似乎心知肚明，却没有放弃说服我放弃申请证人出庭的要求：&ldo;我们法院面临怎样的压力，你不用替我们考虑。看样子你对我们国家的刑事司法制度有些了解，应该知道我们国家的刑诉法没有强制证人出庭作证的规定，换句话说，即使我们法院同意传唤证人出庭，检察院未必同意，就是检察院同意了，证人同样可以拒绝。难道因为证人不出庭，你就放弃了自己的诉讼权利？你知道这样做对你严重不利的后果么？&rdo;

我态度诚恳但语气坚定地说：&ldo;王法官，您不用劝我了。如果证人不能出庭，谎言就无法被戳穿，最终我肯定被定罪，这个冤案就永世不得翻身。我在乎的是有罪还是无罪，而不是判多判少。我不知道法律是否有强制证人出庭的规定，您说没有那一定是没有。不过，我对中国司法机关的权威从来没有丝毫的怀疑，只要法庭需要，又不是法律禁止的事情，法院和检察院的传唤没有任何公民敢于拒绝。何况，本案中的证人都是有身份、有固定职业的人，将他们传唤到庭技术上不会有任何困难。&rdo;

&ldo;法庭怎样做，不是由被告人说了算！如果最终证人不能出庭作证，你准备怎样做？&rdo;

&ldo;我在给您的书面报告里写得很清楚，我会拒绝任何律师为我辩护，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上庭后一句话、一个字也不会说的。麻烦你们把我这个态度真实地记录下来，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法律后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