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钧小声对安璟说:“我早就定好房间了,本来就想今晚带你来吃。”
安璟一撇嘴:“谁知道你要和谁一起吃。”
“嘿,你还来劲了还,安二丫我告诉你…。。”楚钧正和安璟说着话忽然看到前面的包间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顿时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那人见了楚钧忙笑着打招呼:“大楚,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正好我想找你。”
楚钧点点头:“宋老,您好。”
宋桥看看安璟说:“能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楚钧对安璟说:“你先进去等我一会儿,我和宋老说几句话。”
安璟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宋老是什么人,但是她感觉的出来他和楚之间暗流涌动,绝对不会是朋友。
楚钧和宋桥进了一间空包厢,宋桥仔细端详着楚钧:“几年没见,你是越来越成熟了,而我已经老了。”
“怎么会,宋老正当壮年,白头发都还没有,听说您都要出庭辩护了,不是越活越年轻吗?”
见楚钧一句话就点破了窗户纸,宋桥也不再客套,他说:“大楚,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法庭上见了,我真不希望师徒同室操戈,当年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楚钧双目直视宋桥:“宋老,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记得您说过当律师要先律己再律己后还是律己,我也记得您还说过当律师要诚实正直的赢,可您好像已经忘了,是不是上了年纪就让人胆子越来越小,胃口越来越大?”
楚钧这一番话说的很重,但宋老是老江湖,他神色不变说:“大楚,你还是那么喜欢坚持,可你知道,因为坚持,你会失去很多东西,甚至付出你承担不起的代价。”
楚钧微笑着摇摇头:“不管代价是什么,我都要站着承受。”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儿上,知道已经在没有转圜的余地,宋桥站起来拍拍楚钧的肩膀:“大楚,祝你好运!”
楚钧看着宋桥抿着嘴唇笑笑,“也祝您好运!”
楚钧在包间门口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才走进去。
安璟正坐在榻榻米上看书,楚钧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不点菜,饿了吧?”
安璟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么冷的天儿我们吃这些生冷的东西,不是越吃越冷吗?”
楚钧摇摇手指,“外行了吧,我们吃点热的,就要个合鸭红叶煮,再来个鲍鱼粥,还有烤鳗鱼,这些吃上你肯定就热乎了。”
安璟一着急就说:“我不冷,我怕你冷。”
楚钧隔着桌子摸摸安璟的脸:“我不怕冷,前两年我还坚持洗冷水澡呢。点完了热的,再来点凉的,就要和风熏牛肉和生鱼片,再来两瓶清酒。”
安璟嘟起嘴:“你开车不能喝酒。
“清酒不是酒。”
安璟急了,按住楚钧要倒酒的手:“胡说,怎么会不是酒,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楚钧强装的笑脸给安璟看穿,他也不想再装下去,他柔声说:“安二丫,我就是心情不好想喝点酒,你陪着我,我们叫代驾好不好?”
安璟点点头,楚钧给自己和她都倒上,接着服务生就上菜,冷的热的小碟小碗的摆了一桌子,楚钧把粥递给她:“先喝点粥垫垫。”
安璟小口呡着粥,偷眼打量着楚钧的表情,楚钧端起一杯酒仰脖就喝了,安璟忙制止他:“你慢点儿,空腹喝酒刺激胃。”
楚钧摇摇头:“安二丫,你看到刚才那人了吧,他是我的老师,曾经是我的榜样和目标。”
安璟小声问:“那现在呢?”
“现在?”楚钧嗤笑一声,“我不知道,他变了,因为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他越来越卑鄙。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为什么不做刑辨了吗?我一直怀疑那份证据其实就是他拿的。”
安璟惊愕的瞪大眼睛,楚钧没等她说话继续说:“李琳的案子周一就要开庭了,她丈夫叶方尧以他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收买宋桥和我当庭抗辩,最可笑的是他们又翻出六年前的官司让律协来调查我,你说他们是不是贼喊捉贼?”
安璟深深的看着楚钧,她在他眼里看见难以理解的情绪,好像是失望,还有一点点不安与…。。悲伤。
她觉得她懂他。
上大学时曾经有个师兄把自己的博导刺伤,原因就是由于他把自己的一篇论文交给自己最信任最尊敬的导师指正,结果那个导师竟然可耻的署上自己的名字发表了,那不仅仅是对他劳动成功的剥夺,还是对他关乎信任这座大厦的推翻,这种感觉都能恨到挥刀相向,那楚钧的又会是怎样?
因为懂他,心,莫名的抽痛着,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