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的思路剑走偏锋,大开大合,跳脱常规之外,她能感到冯素贞身子明显一震,下一瞬,自己被拥得更紧。
在冯素贞臂弯里艰难的喘了口气,天香得意的笑道,“姓冯的,本公子如此天才,如此智慧,是不是让你更加倾心喜欢了。”
怀里的人默默的不言语,过了好半天才道,“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冯素贞原是在中规中矩的剿匪之路上寻找答案,此刻天香轻飘飘一句话,为她点出了之前的思维盲区,如同在只有一扇门的屋墙上凿了一个孔。
而她很快便将一扇窗搭了起来。
“哦?快给本公子讲讲,你打算怎么做?”
天香眉眼弯弯像牙新月一般,自己的驸马天资聪颖,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识过,这点事倒还真是难不倒她。
冯素贞想着要戏弄她一下,便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公子性子直爽,快人快语,我担心泄密。”
“我不说,我一定不说!”天香脑袋摇的像个正在卖力撩逗小婴儿的拨浪鼓。
冯素贞抿嘴忍着笑,假装左右为难,犹豫半天,叹了口气道,“公子天性真诚,万一被人套了话,岂非误了大事。”
被她吊了胃口,天香心痒难耐,急赤白脸道,“本公子是个江湖老油条,才不真诚!才不会被套话!”
听她已经急得口不择言,冯素贞实在忍不住,终于放声笑出来,多日来压抑的烦忧都随着朗声长笑飘散而去。
天香刹那间就反应过来,腾出环着她的手,在她一侧蝴蝶骨上锤了一拳,嗔道,“好啊,你个小心眼,就是报刚才的一箭之仇是不是。”
“哎?公子,你怎么真生气了?”公主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冯素贞委屈极了,觉得公主才是那个真正的小心眼。
天香脚上将她轻轻一踢,急道,“呀,你倒是快讲啊!”
“公子,我们还是坐着谈正事吧。”冯素贞到底还是大家闺秀的性子,总觉得白日里如此姿态,颇有些狎昵而不庄重。
此二人虽身处一地,可相依相拥的机会并不多得,冯素贞更是克己守礼,天香心中再是情意绵绵,也不能总是过于表露在外。
她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离开冯素贞温软的怀抱,立时感受到早春天气的寒冷。
抬眼又见自己把玩过的鬓发飞散在外,为她添了几分慵懒柔弱的情态,天香怜惜之情骤起,她心下笃定,就算自始知道驸马就是冯素贞,自己仍旧会爱上她。
“稍等。”
她拉着冯素贞坐起,为她把散乱的鬓发重新绾好,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柔声叹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冯素贞羞红了脸,禁不住天香灼灼目光,浅笑着低了头。
面前人眉目清俊,如此女儿情态下,更是雌雄难辨,天香明白,无论她是妙州知府千金,还是御前簪花状元,或是什么家财万贯的儒商,亦或裂土一方的豪杰,就算是一无所有的庶民白身,自己爱上的只是这个人而已。
“只要是你,我都是逃不掉的。”
天香认真的无以复加。
冯素贞微怔,旋即了然一笑,“我知道。”
旁人听起来,她是如此矜傲,仿佛天香在她鼓掌之中,但二人都心知肚明,天香是再一次表白心迹——面对着闺阁里的冯素贞,她依然会产生爱慕之情。
“知道就好。”天香满意的点一点头,端正了坐姿,敛眉正色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冯素贞笑着附耳与她细细讲了,天香眼睛发亮频频点头。
“公子以为如何?”
“不愧是我的有用的,”天香仰头思索片刻,眼珠一转,笑嘻嘻道,“不过,本公子再给你点拨一句。”
天香凑近只说了几句,冯素贞心头一跳,只觉她奇思妙想,不由得让人拍案叫绝。
…………
一场官司下来,李兆廷果然戒了酒。李兆廷的伤只在皮肉,他虽是文弱书生,但依旧算年富力强,不多几日就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