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好。”萧琅渐走上前坐在庄曲然面前,抬起了庄曲然的胳膊。
“你……你、、你不会要亲自给我接骨吧?”庄曲然的嘴巴里几乎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
“闭嘴!”
“哈哈!这下好了!你这么虔诚的为我服务,那京城第一小霸王的位子你是不是也打算让给我了?”庄曲然嘴里没个正行,张口就来,“那咱么可说好了,以后我是第一,你是第二。”
“咔嚓”一声,伴随着庄曲然的一声“嗷”响彻天际,“我去,你是不是想杀了我!啊啊啊!你还来?!我不要你帮忙了!啊!”
两只胳膊的关节复位之后,庄曲然感觉自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气若游丝开口,“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丫的心里不爽快,报仇呢!快疼死我了!”
“你明明有武功,为何不逃?”萧琅渐停手,盯着庄曲然的脸突然开口,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庄曲然一愣,头下意识偏开,突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明明胸膛里的肋骨还没有接好一抽气就会痛,他却觉得没有什么比他此时的心负荷更大的了。
萧琅渐继续道,“你我都知道,京城霸王的什么的,不过都是些保护色。你的实力应付善毒不善武的鬼医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你不逃?”
“萧琅渐!你的意思难道是让我丢下你的小媳妇自己逃跑,这话也太奇怪了吧!”庄曲然突然把脸扭过来,反问道,“兄弟的人我难道不该保护?!”
萧琅渐直视着望向庄曲然的眼睛深不见底,“多谢。”
庄曲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萧琅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面前,他久久望着关好的门,仿若失语,良久才冒出一句,“不用。”
萧琅渐终于来到了顾宛的院子门前,甚至只要推开面前的那扇门,他就能见到那张他日夜思念的脸,可是他迟迟没有迈开那一步,只是捏紧袖口良久地站立。
去西戎的路上,他心里乱乱的,总觉得放心不下,才绕路来了北漠,打算看这边确认一下无事就走,结果来的时候刚好赶上谢易抱着晕倒的顾宛回来。
他那个时候想要立即杀了所有让顾宛陷入险情的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鬼医的话让他整个一激灵,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在庆幸有庄曲然救了顾宛的同时又带着难以忽视的不舒服:为什么当时待在她身边的不是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该感谢庄曲然,他却更想将庄曲然打一顿,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卑劣了?
“萧主子,你不进去看看?”谢易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姐只是被困在山谷里面冷了些有没有吃的所以晕过去了,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萧琅渐控制不住身体一抖,冷?饿?他心尖尖上的人又冷又饿的时候他却不在?
萧琅渐闭了闭眼睛,缓缓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冷繁声说他受命于清风峽。”
“清风峽?那个反朝廷组织?”
“对,不过他也只知道那个组织是清风峽,一直以来都是里面的人单线跟他联系,平时倒也没什么任务让他去做过,除了这次裘迟的事情。”
“把那个组织挖出来需要多久?”
谢易一愣,这是要不惜代价报仇了?
“他们应该不是有意针对山庄的,只是凑巧裘迟跟柳公子有些渊源,这样做会不会太打草惊蛇?”
“裘迟牵扯的事情跟朝堂有关,来追杀裘迟的却是一个江湖组织?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你只管负责清宛山庄的安全,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萧琅渐上前轻轻推开顾宛的门,谢易识相地退了下去。
红袖已经在外间睡熟了,萧琅渐轻手轻脚进去,看见床上还有着几分憔悴的睡容,双脚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就那么定定地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突然,顾宛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像是有什么烦躁的事情般。
一只手抚上顾宛的眉心,耐心地将那一抹皱褶抚平,渐渐地,那紧皱的眉头竟真的舒缓开来。
萧琅渐嘴角泛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容,温柔似水的弧度,良久才缓缓地呢喃,“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
“小姐,这白粥是不是淡了些?不过赵嬷嬷说了,你最近气色不好,不能吃太多口味重的。”
“小姐,这衣服是不是厚了点?不过碧云姐姐说,你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吹风,还是要穿着的。”
“小姐,这话本子是不是没意思?红袖再去给你那些有意思的怎么样?”
“小姐……”
顾宛实在受不了了,忙求饶般道,“停!我只是睡了一觉,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柳逝呢?也不知我睡了多久,之前的那一大堆烂摊子呢?”